成親這麼久,元意豈不了解蕭恒,單是看著他的眼神就知道在想些什麼,心中暗惱,瞪了他一眼,“今兒個我心情好不行嗎?”
蕭恒暗自嘀咕,從來不知道意兒心情好的時候會下廚啊。不過就算她心情好,他也不願意元意去幹粗活,“不行,萬一磕碰到該怎麼辦?”
這句話元意在最近聽了不下百遍,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抑製住抽動的唇角,狹長的鳳眼睨向他,“你若不答應,我心情不好了,待會孕吐怎麼辦。”
這句話直接戳中蕭恒的死穴,他立馬就啞然了。元意在懷鴻奴的時候胎象重,他早就從大夫那裏知道了孕婦的一些禁忌知識,還特地編寫了一本書,所以元意這個威脅並不是無稽之談,他不能冒險。
“你就胡鬧吧你。”
蕭恒無可奈何地看著元意,就像看著任性的孩子一樣。他已經領教過懷孕中的女人有多麼的無理取鬧,唯一的方法隻有順著她的意就是,更何況他心裏覺得委屈了元意,對於她的一些要求都無法反駁,隻能妥協。
“你做早膳可以,不過得有我看著。”
元意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你來給我打下手更好。”
不理會蕭恒愈加鬱悶的臉色,元意帶著一群人浩浩湯湯地走向灶台。路上有不少將士好奇地看過來,交頭接耳,“夫人這是要做什麼呢?”
“聽說夫人要親手做早膳。”
“夫人竟然會做下廚?”
“夫人是名門之女,會點廚藝又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
灶台的夥夫們被元意和蕭恒等人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見禮,頭上抹著汗,“夫人,大人,早膳還沒開始做,請稍等一下。”
他們心裏納悶不已,夫人和大人必要屈尊降貴地親自來取早膳嗎,下人都是幹什麼吃的。然而,沒等他們在心裏腹誹完,元意的話頓時就讓他們目瞪口呆,懷疑是在做夢。
隻見都督夫人揚了揚不沾陽春水的手,潔白纖細的手指在晨曦中散發正瑩潤的光芒,清麗脫俗的麵容上掛著愉悅的笑意,“不必理會我,給我留個灶台便可,今兒個我自個兒做早膳。”
發現對方呆愣得沒有反應,元意直接去了最近一個灶台站定。因為是在外邊,建起的灶台隻是用黃土堆成,下邊燒著柴火,上麵架一口大鍋,簡單得很,隻是她不會燒柴,索性還有燒火的火頭兵,不需要她操心。
元意讓素梅把鴻奴抱到一邊,打量了蕭恒一眼,嘴角噙著一抹笑容,在蕭恒頭皮發麻的時候才悠然開口,“從遠,你過來幫我把肉給切了。”
蕭恒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板桌上的一大塊肉,滿臉黑線,“就算是我刀工了的,一個人切這麼一大堆肉,也是切到手抽筋。”
還有一個原因沒說的是,他雖然萬事可以答應元意,但是他堂堂男子漢,在眾多將士麵前下廚什麼的,簡直是太毀形象了。
元意戲謔地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你可以讓蕭全和黎簡幫忙啊,我又沒有讓你獨自一人切完。”
本來湊在一旁看熱鬧的黎簡和蕭全臉色一僵,連忙往後退,然而蕭恒是何等人,怎麼會讓他們逃走,秉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威脅的喊住兩人,“蕭全,黎簡,過來,沒聽到你們家夫人吩咐嗎?快把這堆肉給剁了,讓本官看看你們的刀法有沒有退步。”
周圍圍觀的將士大笑,齊齊起哄,蕭全和黎簡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來,在元意指示下淨手之後,拿著大刀對著形象的豬肉砰砰砰地剁了起來。
而蕭恒則是板著一張臉,一副嚴肅樣子,雙手負在身後,在兩人身邊踱著方步,看著他們利落的動作不停地點頭,“不錯,你們果然沒有疏於練習,這架勢和屠夫有的一拚。”
撲哧的一聲,元意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有了元意打頭陣,周圍那些因為礙於黎簡和蕭全地位的將士也哄堂大笑,甚至還有人大聲嚷嚷道:“豈止啊,蕭大人和黎大人的架勢,就是殺了一輩子豬的屠夫也比不上。”
蕭全和黎簡本來不怎麼好看的臉色,頓時刷的一下全黑了下來,和鍋底的黑炭有得一拚,手下的刀更是剁得梆梆響,好像在砍人一眼。
蕭恒全程氣定神閑,好似沒注意到蕭全和黎簡幾欲殺人的目光似的,而是殷勤的湊到元意的身邊,不停囉嗦道:“意兒,你站遠點,別被火星給濺到……意兒,小心燙,我給你拿……你別拿刀,割到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