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乾像是故意和蕭恒夫婦作對似的,還特意吩咐下去賞了臘梅黃金十兩,看著兩人鬱悶不已的表情,更是愉悅地笑了起來。
好在他也沒有再過火,把鴻奴遞給蕭恒之後,正經地問起了正事,蕭恒也嚴肅起了臉色,言簡意賅地把事況說了一遍,“皇上,俘虜都安置在馬車上,待會兒微臣再送入皇宮。”
魏乾耐住心中的激動,連連點頭,“甚好,甚好。”雖然他想現在就看到魏泰真人,但是大庭廣眾之下難免會出現什麼意外,蕭恒的安排再好不過了,於是他也不想再耽擱下去,笑著拍著蕭恒的肩膀,“愛卿,快隨朕回宮。”
隨行的大臣都是有眼色之人,知道皇帝已經迫不及待要看人,也不會掃他的性,連連附和,帝王的儀仗響起,魏乾前行了幾步,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元意,笑道:“對了,蕭夫人,皇後頗是想念你,不妨你也進宮探望她吧。”
元意有些呆愣,她和皇後的關係並不怎麼親密,她怎麼會想念她,盡管心裏有疑惑,她也沒有顯露出來,而是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臣婦謹遵聖旨。”
蕭恒有些擔憂地看向她,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意兒,你身子可還好?要是累著了,明日再進宮探望皇後也是使得的。”
元意心中少暖,但是皇帝親口邀約,怎麼能推辭,嗔了他一眼,“我不累,倒是鴻奴,我怕是看顧不過來。”
“沒關係,讓爹帶回去就行了。”鴻奴正是頑皮的時候,帶他進宮確實是一件勞心勞神的事情,蕭恒看了看懷中的家夥,輕聲說道::“鴻奴,爹爹和阿娘要進宮,你先和爺爺回家好不好?”
鴻奴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是還是懂事地點了點頭,小腦袋不停地張望,“爺爺在哪兒?”
蕭恒的臉上露出笑容,抱著鴻奴走到蕭朔麵前,“爹,我和意兒要進宮,待會兒你先待鴻奴回府。”
蕭朔的視線都快黏在鴻奴的臉上了,看都沒看蕭恒一眼,胡亂地擺擺手,“我知道了。”
說完就伸手要抱鴻奴,好在鴻奴大膽,知道此人就是爺爺,雖然沒什麼印象,但是血脈相連,還是讓他有了親切感,撲在他的懷裏甜甜地叫了一聲,“爺爺。”
“誒,我的乖孫兒。”蕭朔樂得眯起了眼睛,抱著鴻奴親個不停,被徹底忽略的蕭恒鬱悶地看著兩人,歎了口氣,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元意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忍不住偷笑起來。
皇宮很快就到了,文武百官散去,由鐵血軍護衛著的三輛馬車跟著蕭恒和皇帝進了宮廷。魏公公被皇帝差遣來帶領元意,元意頗感受寵若驚,對著他客氣道:“有勞魏公公了。”
魏公公笑得搖頭,連說不敢,他招了招手,就看到幾個小太監抬著一架軟轎停在元意跟前,元意愣了愣,疑惑地看向魏公公,“這是?”
“聽蕭大人說夫人有身孕了,此去路途遙遠,便讓咱家備了一架軟轎。”魏公公知道元意的疑惑,和善地架勢道:“蕭夫人也不必機會,您是二品夫人,有資格坐著軟轎在宮中行走。”
二品及二品以上的夫人有資格做軟轎在宮中行走,元意也是知道這個規矩的,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坐過。先帝時她雖然享有二品夫人待遇,但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便不再招搖。這次是實打實的二品夫人了,但是謹慎起見,她是不打算坐軟轎的,據她所知,許多夫人進宮也沒有選擇做軟轎,以示對皇家的尊敬。
沒想到蕭恒竟然還想到這一層,元意的心裏像是喝了蜜一樣甜,也沒有浪費他的一番好意,向魏公公道了聲謝,才坐上了軟轎。
軟轎慢慢地在宮道中行走,元意坐在上麵沒有絲毫顛簸,魏公公就在她身邊跟著,絲毫看不出疲憊的樣子。他是大內總管,皇帝身邊的紅人,元意不敢冷落他,便側頭看他,打算解一解心中的疑惑,不動聲色地問道:“大半年沒見,不知道皇後娘娘鳳體是否安康?”
魏公公眯了眯眼,似乎沒聽出元意的試探,不急不緩地說道:“皇後娘娘身體無恙,說來也是巧合,娘娘也有了身孕,不過娘娘是初次懷孕,倒是頗為折騰,心情有些不好,蕭夫人您有經驗,可要好生和皇後娘娘交流交流。”
這一句話的信息量太多,讓元意忍不住看了魏公公一眼,然而對方依舊是一臉溫和誠摯的笑容,絲毫看不出破綻,讓元意忍不住感歎,果然是在宮裏混跡了大半輩子的人精,不僅猜到她的目的,還賣給了她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