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隻見北河躺在張九娘所在的軟塌之上,雙目微閉著。
一具柔弱無骨的嬌軀,靜靜爬在他的胸膛,赫然是張九娘。
二人全都不著寸縷,一副經曆過一場大戰之後,陷入休憩的樣子。
直到良久過去,隨著一聲綿長的呼吸,北河才睜開了雙眼。
感受到懷中的柔軟,他神色毫無波瀾。這時的張九娘臉色潮紅,依然陷入深深地沉睡。
長長吸了口氣,北河輕輕將張九娘從懷中放了下來,替她蓋好了一層輕紗後,便站起身。
過程中張九娘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但是並未蘇醒。
北河將一套灰色的長衫套在身上,走到了此女閨閣的窗前,打開窗戶,抬頭仰望著在夜色中,顯得極為靜謐的星空。
頭頂的星空點綴著一顆顆明亮的繁星,看起來就像一副浩瀚的畫卷,壯麗又讓人心生敬畏。
很多時候北河都在猜測,這些繁星,會不會是一片片修行大陸。
雖然能夠看見,但相隔卻又極為遙遠,讓人可望而不可即。
從他踏上修行之路,到眼下已經有將近兩百年了,北河從未想過,時間流逝得竟如此之快。
兩百年時間,雖不至於滄海變桑田,但卻可以見證一個王朝的興衰甚至是更替了。
此刻若是再回頭去看看以往的豐國、周國、嵐山宗、春香閣,即使還在,但是跟他記憶中所存在的,都沒有了任何的瓜葛。
兩百餘載的修行,雖然對於一些神通廣大的修士來說,倒也不長。
但這一刻的北河,卻有一種曆經滄桑的感覺。
不管是他的心性、閱曆、為人,經過歲月的洗禮,都有了深深地積澱。
此時仰望著頭頂的蒼穹,看著一顆顆星辰,北河哀歎修士還是渺小的,即便是能夠過成千上萬年,對於它們來說也隻是彈指一瞬。
如今的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結丹期修士,盡管有著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但他也不知道將來他能在修行之路上走多遠。
修行就是一件逆天之事,在修行之路上,或許是沒有盡頭的。他想要活的更久,那就必須逆流而上,不斷突破。可以說不管是高階修士,還是低階修士,之所以會不斷修行,終其原因也隻是想活的更久而已,不願意這一世走來,最終的結果卻是跟凡夫俗子一樣,化作一抔黃土。
北河翻手取出了一隻青澀的茶壺,壺中乃是花鳳清茶,隻是如今早就已經冷卻。
隨著他體內魔元鼓動,掌心便燃燒起了一團小小的黑色火焰,將壺中的茶水溫煮了起來。
片刻後,待得壺中茶香四溢,他就這麼舉起了茶壺,含著壺嘴向著口中灌了一口。
感受到滾燙的花鳳清茶入口,他成為魔修後常年有些冰冷的身軀,頓時有了一絲溫度。
看著頭頂的星空,不知不覺的,他就陷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
這是頓悟,這種情形北河經曆過不止一次,所以並不陌生。
就這樣,北河像曾經的那幾次頓悟一樣,抬頭望著星空,陷入了怔然。這一刻的他,不但心中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腦海中也清明一片,那種空靈的感覺,讓他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眼中這才有了畫麵浮現,耳中也有了聲音。
隻見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朝陽升起,將他所在的這座三層閣樓,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閣樓之外鳥語花香,比起昨夜星空的浩瀚之美,更多的是寧靜和安逸。
蘇醒過來的北河,手中依然拿著茶壺,不過壺中的茶水早已冰涼。
他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之前他經曆了什麼。
北河心中有些後怕,暗道還好沒有在剛才那種狀態下遭遇偷襲,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同時他也有些疑惑,並且開始仔細的感受起體內的情況。
根據以往他的經驗,凡是頓悟之後,他總會有一些好處。就如第一次頓悟他武者的境界便突破到了虛境,第二次便是神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