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3)

南珠珍貴,連兒都知。而她手上那串南珠顆顆都有食指指甲蓋大,每一顆都圓潤泛著柔和的光澤,陽光一照還有彩虹般的暈彩。

這無疑是頂級的南珠,即便是宮裏最得寵的娘娘,恐怕也就那麼一串吧。

蘇眉驚訝地抬著手腕看,眼中倒映著珠子散發七彩光暈,震驚反倒多過於驚喜了。

但在林以安心裏,對這珠串卻不太滿意地。

“讓柳四找了不少,一開始是穿成能佩戴的長珠鏈,可我仔細一看,發現裏頭多是南珠中的次品。就挑出這幾顆好的,給你串成了手串。”

他著,也不知是愧疚還是遺憾沒能給她最好的,歎了口氣。

“你、你你你敗家!”蘇眉在他話落後一蹦三尺高,還把慌忙把珠串脫下來,然後在他不解中在房間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紫葵,快快,找盒子,下頭墊上最好的緞子,我要把它收起來。可別刮著碰著了!”

她要把珠子給收起來,林以安反倒詫異了,在她經過身邊時手一撈,見人拽住拉到跟前:“別忙活了,刮著碰著,我再給你找就是。”

“不!這不單單因為它是珍貴的南珠,它還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我舍不得讓它碰壞一點兒!”

蘇眉很認真捧著那珠串,他在定情信物四字中一愣,旋即低低地笑,是被她的話取悅了。

林以安心頭暖暖的,暖得發甜。

他拉著她,鄭重地,把珠串再重新套進她的手腕上。

珍珠的熒光與她肌膚相映襯,恰似三月梨花雪,配著她一襲明豔的柿子紅襦裙,是這人間最美的芳菲。

林以安眸光在她纖細的手腕停頓片刻,忙收回被吸引的心神,抿嘴微微一笑後道:“既然如此重要,又是定情信物,收起來才顯得它無用。你若真喜歡,就常佩戴著,就當睹物思人……也好比那鬼畫符強。”

他平素內斂穩重慣了,這番話時免不得帶了些赧然,連耳根都在發燙。

蘇眉見多了他無奈的模樣,如今這種明明白白的單純情動,讓她心裏越發歡喜了。

她的夫君多好啊,連個情話都害羞,可真叫人要稀罕到心坎裏去。

她忽地就撲到他身上,勾著他脖子,與他額頭相抵:“以安哥哥得是,定情信物就該隨身戴著。”

她一句哥哥喊得他連臉都染上緋紅,不自在偏過頭咳嗽道:“快些下來,成何體統,我似乎還染了風寒,別給你傳上了。”

可她黏上了就跟出鍋久了又遇水的糯米團,就那麼粘著他別想扒下來了,還晃著他左搖右擺地:“那我更要挨著你了,夫妻一體,有難同當!”

晃動的動作實在是不雅,還帶著一種不出的曖|昧。林以安呼吸有些亂,忙拉住她胳膊讓她停下,然後挪動身子讓了一半的位置給她坐著。

“姑娘家的,矜持一些。”

他將她纏在自己襟扣前的長發細心地分離出來,全給她撥到腦後。

蘇眉心裏想著,她就不。

夫君總跟入定的老僧一般,她若是再矜持,兩人猴年馬月才能真正煮成一鍋飯?!

她非要撩撥得他不能自持,讓他徹底從了自己,那樣她就高枕無憂了!

姑娘心裏算盤打得啪啪啪作響,林以安見她不話,餘光一掃,正好見到她眼冒精光。

他心裏咯噔一下。

這丫頭肯定又在想什麼稀奇古怪的事!

接下來林以安便知道了,她一會耳墜子掉了,問他是不是落身上被衣裳勾住,在他跟前又是撩袖子,又是抖裙子,還非要他幫忙找。

一會兒又繡鞋進沙子了,不舒服,蹬了鞋子,向上回一樣把腳擱他身前,還大膽的用那雙玲瓏足勾他。

林以安被她撩得連呼吸都快停頓了,實在是受不住她這種折磨,沉沉地喊了她一聲:“眉眉。”

“夫君怎麼了,是不是累了。這步輦太了,要不到我那長榻上去吧,你坐一邊,我坐一邊,還寬敞。”

蘇眉笑得燦爛,青蔥似地指頭朝前頭那張梨花木長榻指過去,一派真的模樣。

林以安看著那張榻,眯了眯眼。忽地,他手指纏上了她的手腕,將她人往懷裏一拉,低頭在她發間落下一吻。

“眉眉,我真欺負了你,你就該哭了。”

她耳邊是他胸腔裏劇烈的心跳聲,還有他話時發出的低低震動聲。

兩道聲音混合在一塊,讓她也跟著心跳劇烈,莫名的。她能察覺到這個時候的他很危險,可又讓人想要深陷進去的魅力。

她就要去圈他的腰,“你不欺負我,我才想哭,得擔心你是不是在外頭有大圓瓜了。”

林以安用著極大製止力才沒能亂了禮法,卻被她一句話給鬧得笑了,整個人因此也輕鬆下來。

把她偷偷摸到自己身後的手一抓,將人推回原位:“有你哭的時候,現在老實坐好了,我有話跟你。”

來到她這兒溫存了半日,險些被勾得魂都丟了,正事也差點忘在腦後。林以安在心裏狠狠鄙夷了自己一番,開始跟她端午的事。

吳子森因此也被喊了過來,見到兩人親密坐一塊,那醋缸子都翻了:“我總算知道你把我的人都派出府去是為什麼了,你這是好方便會人呢?!”

蘇眉被戳穿算計,裝傻充愣地眨眨眼:“表哥你什麼,不是你的人比較厲害探聽什麼的,也是你自己拍胸口外頭的事都交給你,你怎麼反倒來怪我汙蔑我。你良心不會痛嗎?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就她那樣的,吳子森差點被氣歪鼻子。

究竟誰良心不會痛?!

表兄妹還是往常那樣,一個總是被另外一個死死壓製著,林以安在邊上低低地笑,惹得吳子森一記冷眼:“林以安,你還笑,你良心不會痛嗎?!”

林以安很不給麵子地笑得更大聲。

等再從蘇家出來時,他就揉著肚子笑不出來了。

蘇眉真把那些紅豆先煮成一鍋粥,這樣還有些盼頭,不然看著一層一層積累的豆子,就感覺自己被拋棄了一般難過。

姑娘的感情純淨而熾烈,林以安身陷其中,在出了蘇家大門後,免不得還是心底生了些許的惶惶。

蘇眉屋裏燈火明亮,表兄妹倆坐在明間,她眉宇間少了在林以安身邊時那種嬌憨,而是蹙著眉尖神色嚴肅。

“表哥,我們家握著的那點兵權就如此重要嗎?我怎麼跟個香饃饃似的,誰都想揣兜裏?”

吳子森靜靜聽著他的話,神色亦沉沉,低聲:“表妹以前比我更明白呢。”

不然她不會年紀就比任何人都端莊內斂,謹言慎行,輕易也不見外人,怕的不就是被人利用,要卷入朝堂是非,連累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