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滿不在乎地開口,“一把傘而已,有什麼好大驚怪的。”就是一把普通的油紙傘,到處都有得賣,值得她這麼生氣嗎?
“一把傘而已?一把傘而已?那是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才買來的傘!”孟止念恨不得此時自己能噴出火來。
男子聞言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誆我的呢吧?”看她這穿著打扮也不像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啊,身上怎麼會隻有買一把傘的錢?
“你還我的傘!”
孟止念急得直跺腳,生怕眼前這男子會賴賬。而就在此時,卻見有一人執傘走近,孟止念一早就聽到這腳步聲,原本還以為隻是個過路人,卻沒想到這腳步聲竟是在自己身旁停了下來。
孟止念側頭看去,來人朝她一笑,將手中的傘打在她的頭頂,她一時愣住,這人又是誰?
而下一刻便有人替她解了惑。
“李公子?”
李言緒也朝對麵的男子略點了頭回禮,“鄒侯爺。”
“李公子怎麼會在此處?”
“在醉仙樓跟人談點事情,恰好看到侯爺就過來打聲招呼。”
鄒成濟朝醉仙樓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道:“李公子真是貴人事忙。”
李言緒清朗一笑,卻是轉身麵對身旁的孟止念,“姑娘第一次來京城?是來尋親的?”
聽得他聲音溫潤,語氣輕緩,十分可親的模樣,孟止念也緩和了語氣,“我是第一次來京城,不過不是來尋親的。”
“既不是來尋親的,那可找了住處?眼看著這雨越下越大了,不好在外麵多呆的。”
孟止念搖頭,“沒有。這裏的客棧是要錢的是吧?我身上沒錢了。”自己身上最後的那點錢都拿來買那把傘了,結果還被人給故意弄壞了。
客棧當然是要錢的,聽得她這樣問,李言緒覺得頗為奇怪,難道還有別的地方的客棧是不要錢的?同時又不免覺得這姑娘心太大,都身無分文、無處落腳了,還能撐著傘坐在屋頂笑得那麼開心,真不知道該她什麼好。
他不免好奇地道:“那你今晚打算睡在哪裏?”
“我看書上……呃……我聽人,在客棧或者酒樓這樣的地方幹活兒是可以管吃住的,我想待會兒去找一家試試。”
她得很是認真,但是在場的兩個男人都是語塞了,這姑娘是從哪裏來的?怎麼會這麼想當然?
“你是腦子有問題嗎?活計哪裏是那麼容易找的?再了,你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馬上人家都要打烊了,你還去哪裏找管食宿的活計去?我看你啊,今晚上就找個破廟對付一宿算了。”
孟止念沒搭理他的話,但心中卻暗暗想著,這個主意也不錯,有個破廟至少可以遮遮風雨,若是實在找不到幹活兒的地方,自己可以去試試。
鄒成濟見她低頭認真思索的模樣,不由驚道:“我著玩兒的,你還真當真了啊?”
李言緒看著麵前的女子,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隻怕這姑娘還真的是當真了。
“姑娘你初來乍到,還是心為上。”李言緒著,已是將手裏的傘遞給孟止念,“這傘就送給姑娘,也略可遮擋些風雨。”
孟止念心中感激,卻並不伸手去接,隻微微仰頭看著李言緒,“那你呢?”
李言緒伸手指了下停在醉仙樓門口的馬車,“我的馬車就在那裏,跑過去的話淋不到什麼雨的。”
“那……多謝了。對了,你告訴我家住哪裏吧,到時候我好把傘還你。”孟止念接過他手裏的傘。
李言緒略猶豫了一下,才道:“你以後若是要找我,可以去永安巷李府,直接跟門房找李公子就行了。”
“好,我記下了。”孟止念笑著點頭。
李言緒也不由笑了一下,而後解下身上的鬥篷,親手給孟止念披上,“既然要還傘,那到時候也把這鬥篷一並還給我吧。若是你實在找不到住的地方,可以……”
他的話還未完,一旁的鄒成濟就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哎,丫頭,我這裏倒是有一個可以管你食宿的活計,你做不做?”
俗話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孟止念縱然再怎麼不喜歡這個男子,但是在吃住都成問題的情況下,個人恩怨可以暫且先放到一邊。沒關係,自己大度,能屈能伸。
“什麼活計?”
“來我們侯府做婢女,怎麼樣?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