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見過不會看病的郎中呢。”
“你先前不是能看病嗎?怎麼今不會看病了?”
幾個病患圍著秋無痕,眼睛瞪得跟牛一樣瞧著他,奇怪地問著。
“是啊,”秋無痕籠著袖子縮著脖子,一本正經地道,“本來能看病的,不知怎麼的,一覺睡醒,突然就忘了怎麼看病了。奇怪吧?我也覺得很奇怪,可惜是真的。”
幾個病患和家屬麵麵相覷,然後疑惑地望著秋無痕:“你……睡了一覺,就忘了怎麼看病了?”
秋無痕一臉苦逼地點點頭:“我也不想這樣,可這是真的啊,所以,你們另請高明吧。”
秋無痕當然不是真忘了怎麼看病,他是根本不知道怎麼用中醫看病。
因為他是穿越過來的,穿越前,他是法醫,不是中醫師。
幾前,他意外穿越來到明朝這叫做鳴山村的村子,附身在這個暴斃的年輕郎中身上。他借屍還魂的這死去書生是招贅的女婿,倒插門的女家姓蘇,原先是京城大戶,因為相信算命半仙他這窮秀才將來會官居一品,於是將他招贅。沒想到那之後生意破產血本無歸,變賣家產商鋪抵債,蘇家老爺氣急攻心一命嗚呼,隻剩下全家八個弱女子,返回南方老家祖宅生活。
因為入贅郎中平素看過一些醫書,迫於生計,蘇家把老宅前院改成一家藥鋪給人看病。可惜這書生看病不知怎麼的把人給治死了,蘇家真可謂砸鍋賣鐵賠錢,弄得家徒四壁這才免了官司。窮秀才羞愧之下,一根繩子上吊死了,法醫穿越得以借屍還魂。
可惜,他是法醫,隻會給死人看病,不懂中醫。雖然在大學學過《中醫學概論》,哪也不過是皮毛,根本沒法用來看病的。
這一他之所以答應出來坐堂給人看病,是因為他已經知道,這藥鋪是蘇家上下九口人唯一的生活來源,而蘇家一大家子人全是不能出去掙錢的女流之輩,而且除了他,沒一個懂醫的。
由於太過偏僻,沒有別的選擇,村民遇到疾病隻能來他家藥鋪。穿越過來這幾,他借故生病躺床上,病人都跑他屋裏來找他看病,家裏又窮得快揭不開鍋了,為了生活,加上病人家屬軟磨硬泡的,隻好硬著頭皮下床出來坐堂。
他想著無非是頭痛腦熱,跑肚拉稀,自己好歹學了七年西醫,能搞定,可坐在藥鋪,他才發現中醫跟西醫完全不是一回事,他或許能用西醫給人看感冒之類的病,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用中藥給人看病,因為這些飲片他基本上都不認識,連抓藥都沒辦法。
於是,他決定承認自己不懂中醫,免得耽誤人家病情。不過借口居然是一覺醒來忘了,他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冒出這麼個理由來。
這些村民壓根不相信,怎麼這之前好端端看著病的郎中,一夜間就不會看病了?都覺得他在開玩笑,可是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開玩笑,又讓他們一頭霧水。
胖子牛水缸今年也就十六七歲,他憨憨地對秋無痕:“我爹還想讓我來你藥鋪當學徒學看病呢,你不會看病,那我怎麼辦?我爹讓我拿這一掛大腸來當拜師禮,那還給不給你呀?”
著,他舉起一掛豬大腸,油晃晃的。
秋無痕瞧著,咕咚咽了一生口水。
若是穿越前,他絕對正眼都不瞧這玩意兒,膩味,可穿越過來這些,啃糠秕窩頭喝野菜湯,看見肉星都能眼睛發綠,更何況這整整一掛豬大腸。
秋無痕眼珠一轉,:“你來拜師學醫啊?這樣吧,你先等等……”
剛到這,就聽到旁邊一個坐在長凳子上的病婦,捂著肚子痛苦地呻吟起來,額頭冷汗一顆顆跟黃豆大,斷斷續續哀嚎著:“我……我肚子痛,秋郎中,你……別吹殼子了,快……快給我看看吧,我痛得……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