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龍山下來後,陳眠一時間有些迷茫,不知下一步又該做些什麼。
圈養人類,用人類的發展作為借鑒,的確是他現階段的計劃之一。
喪屍這個物種雖然有很多人類沒有的優點,可畢竟出現時間尚短,根本不可能產生進化的意義與目標。
其實認真說起來,陳眠作為一隻站在喪屍這個物種頂端的獨特個體,他至今都沒有找到自己存在的真正意義。
意義這個詞是人類所獨創的。
它代表了人類的統一追求,也被賦予了各式各樣的繽紛色彩。
有為了追求幸福、圓滿一生的奮鬥暢快感;有自知其味,獨自品嚐的豐潤滿足感;
有不擇手段試圖填滿欲望的饑餓感;也有恍如南柯一夢,一秒千年的虛幻感。
但無論是何種感覺,陳眠覺得,都不如他當初第一次品嚐到馬德彪體液的那種充實與幸福感!
不錯,就是幸福感!
當那塊平平無奇的磚頭混夾著些許血液,經由他那麻木毫無知覺的口腔進入空空如也的腹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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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眠分明感受到了一股隻有被母親抱在懷中才能感受到的幸福感!
安全,自在,平靜,滿足,還摻雜了一絲久違的悸動。
那種感覺實在太美妙了,就像一個跋涉了一輩子的囚徒,終於可以歇歇腳,靜靜倚靠在一張躺椅上,慢慢品嚐一杯可以填滿饑餓的蜂蜜。
就像一個窮了一輩子的窮光蛋,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揮霍財富,再也不用斤斤計較地盤算下一頓該何處尋覓。
他領悟到:似乎越是原始的快樂,就越是持久、單純,乃至無拘無束,無欲無求。
滿足,啊——他想起來了,滿足才應該是他存在的意義!
他用恢複知覺的舌尖舔了舔幹燥的嘴皮,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原始的渴望:
權力,目標,還有他那飄渺的喪屍社會追求,不過是酒醉之後的奇思妙想而已。
他真正渴望的,還是能讓他由懵懂突然變成蘇醒的那一刹那光陰。
那恍如天地初開般的自我認知,自我陶醉。
“馬德彪,馬德彪......不知道你變成喪屍後是副什麼樣子?我還真是懷念那份獨特的感覺啊!”
有時候,一個隨興而起的念頭就足以左右一個人的行為了。
站在二龍山腳下,陳眠閉上雙眼仔細感受了下遠在地球另一端,弗朗西斯傳遞過來的腦電波,稍停片刻後便沿著腳下山路,朝著一個似曾相識的方向慢慢走去。
省會城市,曾經的中心基地。
自從偷襲水靈得逞後,周梅就當上了這個偌大基地的領袖。
憑著那支曾經被陳眠收服的人類槍手,周梅徹底接收了曾經的中心基地,從人類俘虜到武器彈藥,從高牆堡壘到糧食物資。
如果說曾經的周梅是一個受盡人類折磨的無奈女人的話,那麼今天的她已經成長為一個強勢、霸道而又無所不用其極的領導人了。
她深知,自己既沒有強大的超能力指揮喪屍,也沒有過人的戰鬥力壓服手下。
她有的,隻是歇欺底裏般的懷疑與殘暴。
她對人類槍手們謊稱陳眠和水靈正在消化血食以求進階,借此威脅他們俯首聽令,任其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