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種族在漫長的生命裏,既不崇拜神明,也無意於統治某個星球,比起奴役征服某個文明,科學研究才是我們的樂趣。因此,我們時常會進行一項常規實驗——將自己的意識與某個時代的某個人交換,以他的身份生活學習,記錄下所學到的知識,並永久保存下來。”
伊斯人說著,四根肢體同時舞動,情緒高昂:“而被我們代替的人,將暫時居住在這裏,如果他們願意,也可以學習我們記錄下的知識——當然,在他們離去時必須使之遺忘。”
“然而很可惜,”又一個伊斯人站到玻璃管前,伸出鉗子敲敲管壁,遺憾地看著冉染,“她,也就是編號170號實驗品,在被交換後無法適應,出現了意識崩潰的現象,雖然我們已經盡力挽救,可她的意識特別的脆弱,已經無法通過儀器回到自己的身體裏。”
聽到這裏,言真真終於忍不住開口:“所以說,真的冉染已經死了。”
“並不完全如此,她的意識有一部分仍然保留了下來。”伊斯人似乎找不到合適的人類語言來形容,發出了一連串奇怪的聲音。
另一個伊斯人接過解說的接力棒:“當時,我們的另一個實驗品,142號的身體出現了意外,交換者不得不提前回歸,而原來的142號被迫留在了這裏,她有強烈的意願想要回到地球,於是,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我們選擇結束170號的交換,將142號和170號轉入c組實驗。”
言真真撓撓臉,捋清了前因後果。
冉然被交換了身體,結果交換者用得不小心,把她的身體弄死了,她就成了孤魂野鬼,被迫留在這個實驗基地(?)裏。
一段時間後,冉染被選中交換,但她意識崩潰,時間到期後無法回歸,身體就成了行屍走肉。
於是,這群科學家靈光一閃,腦袋一拍:咦,這不是鍋配蓋,正好一對嗎?
“我們將170號(冉染)的記憶移植到142號(冉然)中,讓c成為既是她自己又不是她自己,然後,向她灌輸未來一年將發生的事。”
言真真點頭,問題來了:“可她認為自己是穿書,誰寫的劇本?”
“預知的方式,由實驗對象的記憶自動生成。”伊斯人的答案出乎預料,“我們隻是構建了三個基本原則。”
“第一、信息量少而精,既不能錯過c的關鍵事件,又不能太多,否則人類的大腦將會崩潰;第二、必須保持c號有關又無關的中間性;第三、不能透露任何與我們有關的內容。”
“依照以上三點,通過抓取c的記憶,生成最能令她接受的方式。”
言真真:“……”
怎麼說呢,就,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為什麼冉然穿的是女配,不是女主?因為她就是女配逆襲文的愛好者,成為女配比成為女主更能讓她接受而已。
言歸正傳,言真真抓回重點:“她現在出了什麼問題?你們能解決嗎?”
“她受到精神衝擊,手術縫合處出現崩裂。”幾個伊斯人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討論,“170號和142號的意識互相排斥,如果不補救,實驗就會失敗。”
“記憶移植本來就不成熟,出現問題也在所難免。”
“二次手術風險較大,有可能造成兩個實驗意識全都崩潰。”
言真真越聽越不對,這個種族好像對冉染本身的安危毫不關心,隻在乎實驗的失敗與否。
“我說,一個因為你們的失誤,身體死了,一個因為你們的實驗,崩潰了,你們是不是應該先彌補一下她們的損失?”她問。
伊斯人平靜地說:“這個實驗很重要,也很有意義,不該輕易被放棄。”
“一個人的犧牲能換來科學的進步,是值得的。”又一個伊斯人附和,“這個人活著還是死去,對世界沒有影響,但科學的進步,將惠及整個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