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先把老秦姨娘扶了起來,讓她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老秦姨娘麵色不善地盯著寶娘。
寶娘正在喝茶,忽然抬頭看向老秦姨娘,“把你那眼神給我收一收,信不信我真敢抽你。我打了你,最多惹太太生氣,阿爹知道,你兒子就要倒黴了。”
老秦姨娘更恨了,牙齒隻哆嗦,莫氏看懂了寶娘說的話,把手裏的茶盞砰的一聲摔到了茶幾上。
寶娘端著茶盞看向莫氏,“太太,你為何要生氣呢?這麼多年,我掛在你名下,你沒給過我一絲愛憐,我時時刻刻討好你,連你的奴才都可以騎到我頭上。如今濃瘡挑破了,我借了你的名分,你罵我野種,咱們誰也不欠誰的。明兒太太若覺得我占了您的便宜,把我從你名下除掉也行。”
莫氏的心往下沉,她和老秦姨娘一樣,慣於運用陰謀伎倆來進行內宅爭鬥,寶娘這樣直來直去的,讓她們很被動。
老秦姨娘哼了一聲,“既然二娘子也覺得這些年占了你們太太的便宜,正好,你二舅的事情,你去求求你阿爹,把這事兒辦妥了,你才能說兩清了。”
寶娘又低頭喝了口茶,慢悠悠說道,“我為什麼要去求阿爹?二舅他幹了那麼多枉法之事,那些無辜的百姓就合該受欺負?我說了,我和太太兩清了。”
寶娘無法跟她們說清,原身被你們活活氣死,還還情?都滾吧。
老秦姨娘見寶娘拒絕,頓時也不再給好臉色,“二娘子好大的口氣,你說兩清就兩清了?”
寶娘看向她,“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說話。”寶娘知道,老秦姨娘最在乎身份,就故意踩她的痛腳。
果然,老秦姨娘又暴起,“我是什麼身份?我身份再低賤,我也是家裏堂堂正正的,不是外頭來路不明的。”
話音剛落,忽然,外頭劉嬤嬤衝了進來,“堂堂正正?你也有臉說這話?呸,要不要我把你當年幹的事情都抖摟出來?你害我們老爺害的還不夠慘?我跟你說,我們二娘子誰都不欠,這都是你們欠她的!”
老秦姨娘眼裏要噴火,莫氏見劉嬤嬤說起舊事,戳破了她的臉皮,氣得渾身打顫。
秦嬤嬤立刻去安撫她,又罵劉嬤嬤,“你要死了,把太太氣成這樣。”
劉嬤嬤看都不看她們主仆一眼,“我隻認我們二娘子,我管你什麼太太姨娘的,要是不服氣,你把我賣了。”
寶娘頓時興奮起來,她就覺得劉嬤嬤身上迷點重重。這個貼身保姆,在楊家仿佛客居一樣,從來不過問楊家的任何事情,連楊太傅的吩咐,也是漫不經心,她眼裏隻認寶娘一個。
劉嬤嬤看向寶娘,“二娘子,咱們回去吧,萬事等老爺回來再說。”
寶娘看了看這混亂的場麵,算了,我和你們說什麼呢,等以後你們都死了,去給寶娘道歉吧。
她點頭,還沒等她邁開步子,外麵急匆匆進來一堆人,打頭的,正是莫家二老太太。
她進來之後,走到老秦姨娘麵前,劈手就抽了她一個嘴巴子,“我平日裏太過縱容你了,你越發不知道規矩兩個字怎麼寫了!誰讓你來的?還敢在女婿家裏鬧,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夠了!”
莫氏見生母被打,打人的又是她嫡母,頓時急了起來。寶娘把老秦姨娘拉開,至少沒打人,而且她的身份也能壓製住寶娘,如今麵對莫家二老太太,莫氏立刻處於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