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我,嗚嗚……”藍霽兒羞澀難當,抽噎著掙紮。
“傻丫頭,別動,相信月羲哥哥,來!”月羲柔聲說著,一伸手輕輕地將藍霽兒抱了起來。
“放開我……”這個時候卻被男人相抱,這種少女無地自容的羞澀使藍霽兒依然想掙紮,但那要命的陣痛卻已使她四肢綿軟,意識渙散,掙紮就如軟弱的雨中花。
“不要,會弄髒你的床的……”當背脊接觸到溫暖柔軟舒適的床褥時,藍霽兒本能心驚,惶急道。
月羲柔綿含笑,豎起食指擋住其口,“傻瓜!” 溫存一語,若春日暖陽。
“月羲哥哥!”藍霽兒看著他兩泓碧水盡是溫柔無限的瀲灩,不覺沉溺其間,情不自禁地帶著哭腔地叫了一聲。
“每次……都很痛的嗎?”月羲為她蓋上絲被,輕撫她的額發,柔聲問道。
“嗯!”藍霽兒麵色緋紅輕點其頭,不敢看月羲的臉。
“沒事的,從前我的二姐也是如此,後來吃了幾幅藥便好了,藥方子我現還記得,明日我替你抓來!”月羲寬慰道。
“真的吃了藥會好嗎?”藍霽兒大喜。
“嗯!”月羲含笑肯定點頭。
“啊……”,新一輪的絞痛又襲來,且一陣比一陣劇烈,藍霽兒臉色立即死灰,全身抽搐,冷汗驟然崩出,粒粒如豆。
陣痛遠比他想象中的嚴重,月羲一時間也白了臉,摸了摸她的手腳,發現四肢竟也冰涼。
“來人,來人!”他掩帳跑至門外急呼,一個小婢急應而來。
“速命廚房燒一碗薑棗紅糖水,再用熱水灌好兩個湯婆子,快,快去!”
小婢雖不明白他要這些何用,但不敢違拗,待要退下時又被月羲叫住,“再取兩顆雲南白藥和一壺上好烈酒,要快!”
“是!”從未見月羲麵色如此焦灼,小婢領命急去。
月羲忙回牙帳,見藍霽兒人躺在冷汗裏,麵無人色,竟已昏厥。
“丫頭,丫頭!”月羲大急,忙掐其人中,輕拍其臉,急呼。
“月羲……哥哥……我要……死了!”醒來的藍霽兒,低低泣訴,聲音從未有過的幽冷與無助。
“傻丫頭,不許胡說!”月羲嗔道。
“公子!”小婢在外叫喚。
月羲忙開門,將他吩咐準備的東西端了進來。
先兩個湯婆子用厚厚的棉布包裹好,一個塞在藍霽兒腳頭,一個放枕在藍霽兒小腹上,然後再將一碗薑棗紅糖水用湯勺一勺勺吹冷喂藍霽兒喝下。
薑棗紅糖水溫經散寒,再加上湯婆子的熱敷驅寒,藍霽兒終於腹痛減輕不少,氣色開始緩和過來了。
“月羲哥哥……”,她的嘴角浮起一個勉強的笑,舔了舔得到滋潤的幹唇,低低地叫著,氤氳著淚霧的瞳仁望向他,眸光分外憐人。
見她小臉憔悴若憐,笑容溫涼纖柔,月羲的心髒突然收縮起來,靜靜凝視她須臾,忽然伸手愛憐地撫上了她令人憐痛的小臉,溫柔如水,“好些了嗎?”
藍霽兒輕輕點頭,“月羲哥哥,你真好!”她柔柔地道。
月羲溫婉一笑,輕拍其頰,“丫頭,累了嗎,好好睡上一覺吧!”
“我可以睡在這嗎?”藍霽兒臉色一紅,咬唇道。
月羲含笑輕頷首。
“那哥哥的床被我睡了,哥哥睡哪?”
月羲微笑不語,拖過幾張凳子,拚了起來,然後側身躺下,道:“我便睡這!”
戰鼓雷響,殺聲震天。
弩矢及石如雨而下,死傷者蔽地,血流盈塹。
望城下,如蟻似蝗,如虎似狼的敵人,在一位黑馬白纓的將軍的指揮下依然不怕死地前赴後繼地攻城。
城牆上血染戰袍的將士們個個雖視死如歸,殺氣應天,但已傷殘大半,剩下也都是強弩之末。
“咚……咚……”震山似地巨響傳來,那是敵人用巨木在攻撞城門,陳舊的大門發出聲聲難以堪負的呻吟,用了不了多久,它就會被撞開了。
“殿下!”一個血染戰甲的將軍忽然跪在一個如死般蒼白絕望的太子腳下急切道,“城門恐怕無法堅守,末將願保殿下從西門突圍!”
“不,我不走!”太子淒涼一笑,搖首緩言。
“殿下!”將軍急嘶,“敵人馬上攻進城來,此時再不走恐怕真的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