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們的屍骸燒製成灰, 投入那泛濫的春江, 與落花一同漂去, 去往一個無人知道的地方。”
陸子璈最後的眸光溫柔看著秦蓁兒雖已無生氣卻依然容顏清雅的臉,一如春池夜暈月輪的波光,他呢喃著一字一字而道。
慕容含淚點頭。
陸子璈終於還是選擇了死,這對經曆萬重苦難卻依然生不得在一起的情人,現在死倒能相守,也算是一個美好的結局,雖然它淒美的令人斷腸。
溪流潔淨,梅花暗香,慕容以一顆虔誠的心靈葬完了他一生中最好的朋友和最愛的女人後便銷聲匿跡,連同消失的還有那富可敵國的家業。於是從此以後便再也聽不到慕容公子的名諱了。
漸漸地江湖上流傳說他失蹤了,也有人說他隱居了,還有人說他死了……
三年後,鎮寧王發動政變,自立為帝,封無心為太子。
而廢帝之子子桓在宮變之日失蹤,遍尋天下不得,乃罷。
一年後,流亡在外的子桓得一異人相助,豎起討伐大纛,一時間舊部相歸,招兵買馬,聲勢竟頗為壯大。
無心太子奉命圍剿,這一日,兩軍對壘於前。無心看敵方陣營擺成龜形,能伸能縮,能攻能守,心中暗自佩服,打起望遠鏡細看,見那旌旗招展的主帥旗子上竟有一麵上龍飛鳳舞繡著鬥大的兩個字——慕容……
後繼
秦蓁兒者,姑蘇人氏,自封為姑蘇第一女俠。其表清泠如水,其性卻暴烈如火。單純幼稚、衝動冥頑、劣跡斑斑,但卻俠肝義膽,專愛打抱不平,因此鎮上百姓怕者稱其小魔女,敬者稱其小女俠,乃是人魔兩結合之矛盾個體。
現捕捉幾個場景以饗讀者,也借此來豐滿她的個性。
場景一
“他媽的,老子賭錢你個騷娘們也敢管,老子打死你,打死你!”大街上,一個虎背熊腰長得極其凶惡的男人正狠狠打著一個女人,那女人卻死死抱住男人的腳任他怎麼打也不鬆手,哭天喊地道:“我求求你不要再去賭了,家裏什麼值錢的東西都被你賭光了,今天鍋都揭不開了,你怎麼還有良心再去賭啊!”
“唉,朱老四又在打老婆了!”
“作孽呀,這女人跟了這個爛賭成性的男人是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稍微有點不滿就糟他拳打腳踢啊!”
“哎喲,這麼打要出人命的呀!”
人群圍觀上來,議論紛紛,竊竊私語,但因懾於朱老四蠻橫不講理的為人都不敢上前去勸。
“住手!”就在此時,猛聽得一聲嬌喝,朱老四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手腕就一痛,緊接著身子便直飛了出去,“啪嚓”摔了個四仰八叉。
人群立即騷動起來,“秦大小姐來了,秦大小姐來了!”
男人掙紮著爬起就見一個身著湖藍色衣裙的少女已叉腰站在他麵前,清泠如水,秀麗不群,真個是意態由來畫不成的絕代佳人。
但男人已無心欣賞少女的美,因為少女杏眼圓睜,橫眉咬牙,凶狠的勁頭讓他不寒而栗。他認識她,這是這兒最惹不起的小魔女,金刀大俠的女兒——秦蓁兒。
完了,完了,今天落在了這個愛管閑事愛打抱不平,蠻橫起來不講理的出手起來最狠辣的小魔女手裏非被扒了層皮不可。
果然,秦蓁兒在他還沒想好該怎麼辦時跳過來,又一把揪起了他的衣襟,厲聲罵道:“我平生最恨打老婆的男人,你這臭小子敢在本小姐的管轄範圍內做這種事,本小姐今天決饒不了你!”說著,狠著勁,“啪”“啪”……,左右開弓,足足打了他六記耳光,打得他暈頭轉向,兩頰腫如饅頭,齒血橫流。
“好啊!”人群解恨般地拍手叫好起來。
“啊,別打了,秦大小姐,求求你別打了,你會打死他的!”到底是老婆疼男人,那女人一見丈夫被狠打,心疼起來,一把抱住秦蓁兒的腿求起情來。
“這種男人你還替他求情,心疼他嗎?”秦蓁兒氣道。
“再怎麼混蛋也是我孩子的爹啊,我娘倆的吃食還得靠他呢!”女人哭道。
“好吧,即如此我放他便是!”秦蓁兒退步,卻不馬上放男人,而是惡狠狠地道,“喂,你給我聽好了,以後給我好好做人,若敢再去賭,再打老婆,小心本小姐跺掉你的手指!”
好漢不吃眼前虧,盡管朱老四恨要死,但還是雞啄米般點頭。
“滾!”秦蓁兒猛一鬆手,厲叱一聲,朱老四立即如喪家之犬落荒而逃。
“給,去米店買點米,別讓孩子挨餓!”隨手掏出個繡花錦囊,將裏麵的銀錢全部倒出放到朱老四女人手裏。
那女人感激涕零,立即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等抬頭時早沒了秦蓁兒的蹤影。
看熱鬧的人點頭交耳稱讚著秦蓁兒的義舉,忽然人群中有一人跳腳大叫,“哎呀,我的錢袋,我的錢袋怎麼沒了!嗚……,我說那錢袋這麼熟悉,原來就是我的呀,這挨千刀的小魔女啊,居然偷了我的錢袋當好人,我跟你沒完!”
那人叫囂著嗓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撥開人群,瘋了般向秦蓁兒走的方向衝去。
身後眾人哈哈大笑拍手稱快,因為誰都認識,那家夥正是為富不仁的賈老板。
場景二
楊老頭躺在自家門前哼著小調,曬著太陽,好不舒服!
“呔!楊老伯!”一聲大喝差點沒讓楊老頭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急睜眼就見到笑得花枝亂顫的秦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