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張鶴齡換上一身儒衫,李晨星打扮成書童模樣,兩人晃晃悠悠地在布政使司衙門對麵的大街上閑逛。
看到街邊如煙的柳樹和高低錯落的樓閣,張鶴齡忍不住開口:“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李晨星嘿嘿一笑,道:“大人文采真好。”
張鶴齡白了他一眼,道:“這是宋代大才子柳永的詞。”
李晨星撓了撓頭,有些遲疑地道:“大人,咱們都轉了三了,什麼線索也沒有,要不然,晚上去扒牆根,應該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扒什麼牆根,咱們需要用這種低級的手段嗎?”張鶴齡輕輕搖著折扇,不屑地道:“才三而已,時間還多,別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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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李晨星學乖了,問道:“大人這次詠的誰的詞?”
“還是柳永的。”
“大人,咱們晃悠七了,還是沒線索啊。”
“才七而已,時間還多,莫急,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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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想不到這福州城裏入夜的景色竟也繁華,”
李晨星跟在張鶴齡身後,道:“的知道,這句詩肯定還是柳永的。”
張鶴齡鬱悶地道:“這次是唐代文豪王建的詩。”
“大人,咱先別討論詩詞了,如今已經在這條街轉悠十了,還要轉下去嗎?”
“才十而已,時間還……”張鶴齡停下腳步,“你什麼?我們已經轉悠十了?”
李晨星點頭道:“對啊,足足十。”
張鶴齡鬱悶地道:“他妹妹的,這幫人怎麼也不出來冒個泡,害的老子兩條腿都酸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
“待夜色深一些,你去扒牆根,不信探不出消息來!”
李晨星:“……”
…………
金華府,方岩山附近。
一名壯漢拉著一名女子踉踉蹌蹌地跑過來,那名男子身高將近兩米,而且身上腱子肉突起,走起路來跟熊瞎子似的,女子看起來很是疲憊,由壯漢攙扶著。
兩人身後,竟然有一隊人馬追殺過來。
追擊的人馬正是福州左衛的官兵,這些人很快就趕上前方兩人,將其團團圍住。
道路一邊是陡壁,另一邊是懸崖,壯漢將女子藏在身後,亮出兩隻缽大的拳頭,猶如困獸之鬥。
領隊的百戶官錢東珠勒馬上前,揚聲道:“把東西交出來,可以放你們一條活路。”
壯漢怒道:“爾等為虎作倀,也不怕被人戳了脊梁骨!”
這人正是趙鐵錘,身後的女子便是鄭子純的貼身丫鬟念夏,鄭子純出事之後,兩人趁亂帶著密函逃走,這些來東躲西藏,最終還是被發現了。
錢東珠冷笑道:“你家大人斷我等財路,這可不是戳脊梁骨的問題,你沒聽過這麼一句話嗎,奪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所以鄭子純必須死。”
“勾結倭寇,通敵賣國,這等不義之財你們也敢拿?”
“這些話還是留著黃泉路上去問你家大人吧,你可知他得罪的人是誰?你以為就憑福州這一畝三分地,有誰這麼大膽子,敢對朝廷大員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