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上下打量著對方,吃驚地問道:“你叫我什麼?”
“表叔啊。”
“額,你叫什麼?”
“俺叫張六陽,是你的表侄子啊,以前表叔公還沒進京的時候,俺還抱過你哩!”
看著頭發花白的表侄子,不知道是自己輩分太大,還是對方輩分太了。
張鶴齡之父張巒,乃河間興濟人氏,在當地也是有名的才子,考中秀才後,以鄉貢的名義進入國子監。那時候張鶴齡剛剛出生不久,張巒從此定居京師,除了祭祖,平日裏很少再回興濟了。
張六陽聲稱自己是張鶴齡的表侄,但是張鶴齡自幼便離開興濟,怎麼可能有印象?
“時候的事就不要提了,”張鶴齡想了想,問道,“你就,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張六陽嘿嘿一樂,道:“老家那邊聽表叔要娶親,這不是派俺過來賀喜來了。”
張鶴齡問道:“如此來,現在老家那邊你是族長?”
“不是不是,”張六陽連連擺手,道,“族長是二太叔公,也就是你的二叔公,這次派俺過來,主要是因為俺讀過書,上得了台麵。”
著話,張六陽拿出一份清單,道:“這是二太叔公召集大家夥籌備的賀禮,請表叔過目。”
張鶴齡接過來掃了一眼,還不少錢呢,十文、二十文、一百文的,還有蘆花雞、豬頭、臘肉、雞蛋……反正是琳琅滿目,啥都櫻
“這些,你都帶來了?”
張六陽搖搖頭,道:“太多了,帶不來,東西暫放在太叔公家裏,等表叔回鄉的時候一起拿上。”
張鶴齡這才意識到,成親的事,還要回興濟老家擺幾桌酒席,雖然自己對這個地方沒什麼印象,但是該去還得去,要不然被人在背後三道四,皇後的臉麵都放不下。
“那行,鄉親們的好意我就收下了,到時候一定回鄉答謝諸位。”
“老爺,老爺!”大門外,趙二寶急匆匆跑過來,喊道:“老爺,救命啊老爺!”
南山鹽坊和娟秀閣都是張鶴齡的產業,這裏的人都以張家莊戶自居,平日裏都是喊老爺,隻有蟒衛的人才喊大人。
“老爺,俺家婆娘不行了,老爺救命啊!”
張鶴齡一頭霧水,問道:“怎麼回事?”
“難產,穩婆都沒辦法,眼看就不行了。”
張鶴齡無奈地道:“可我也不懂生娃娃啊!”
趙二寶哭喪著臉道:“俺家婆娘了,老爺是俺家的大恩人,臨走之前就想見老爺一麵,親自跟老爺道個謝,便是走也走的瞑目了。”
這時候,張六陽突然問道:“可曾足月?”
趙二寶愣了一下,道:“不知道啊!”
張六陽皺眉道:“你自己婆娘,懷胎幾個月都不知道?”
趙二寶也不話,隻是邊哭邊搖頭。
張六陽又問道:“羊水破了沒有?”
“不知道!”趙二寶繼續哭著道。
張六陽也急了,問道:“腹中可有絞痛?”
“等一下!”張鶴齡突然打斷,問道,“你懂醫術?”
張六陽點點頭,道:“俺自幼讀過些書,沒考上功名,便跟著一位老師傅學醫,現如今在興濟開堂坐診,對婦科有些心得,額,有時候鄉親們家裏有牲畜下崽,俺也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