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剛離宮,就看到褚輔的馬車在宮門外頭候著了,褚輔叫人上前攔了他,請他上馬車。
馬車之上,簾子落下,便是褚輔微慍的聲音,“太衝動了,你這樣做會損了皇上的顏麵,且你做兒子的當殿問他不孝的罪名,豈不是諷刺?”
宇文皓道:“輔,本王知道魯莽,但是這兩三天下來,都要把我逼瘋了,皇祖父的病情不樂觀啊,必須要快些接受治療。”
輔歎氣,“現在你如願了,可也因此丟了官,還被禁足了,你這段日子的辛苦,白費了啊。”
宇文皓笑了笑,“樂觀一些,至少這太子之位沒廢啊。”
“再這麼下去,遲早的事。”輔擔心地道。
宇文皓看著他,“輔,您老也別太激動,這事沒您想的那麼悲觀,我今日在朝堂之上,這樣頂撞父皇,他看著是震怒,可並未嚴懲,不過是削官禁足,您想過嗎?以父皇對我之嚴厲,若真的雷霆大怒,對我失望透頂,怎止這樣啊?”
“還要怎麼樣?都削官了。”輔真沒辦法樂觀。
“削官,可沒許了京兆府尹給任何人,還叫老七接管了京兆府,人人都知道老七是我的人,大權並未旁落。”
輔怔了一下,“殿下的意思是?”
“這或許另有內情!”宇文皓越肯定了。
輔狐疑地看著他,“你覺得是什麼內情?”
“輔就不曾懷疑過父皇對皇祖父的態度為何會改變這麼大嗎?”
“倒是懷疑過……”輔沉吟了片刻,“隻是縱觀全局,皇上沒有必要弄這麼大的一台戲啊,眼下沒生什麼大事,百官奏章都是先走了老夫這裏,各州府遞呈大事小事,老夫也是先過目了再遞呈禦前,眼下除了鮮卑北漠大患之外,國內是太平得很,最重要的是,皇上若是別有安排,那定是針對京中的變故,可京中連京兆府和禁軍都不知道的事情,會是什麼事情?”
宇文皓看著年邁的輔陷入了苦惱的沉思之中,眼前此人,在北唐那叫一個呼風喚雨,說掌控了北唐的半壁江山一點都不為過,他也習慣了事事都了然於心,尤其當今聖上登基之後,聖上的一舉一動,他全部都看在眼裏,不需要怎麼揣摩,皇上的心思都瞞不過他。
如今是頭一遭,他不知道皇上在想什麼。
“殿下當真這麼樂觀?”褚輔幹脆也不想,直接問宇文皓。
宇文皓點頭,“是的,往好的方麵去想。”
宇文皓心裏其實並不真的那麼樂觀,但是,他不能是先悲觀的那一個。
馬車把宇文皓送回了府中,元卿淩在府中等待,看到他平安回來,別的什麼都不問,先抱住了他。
宇文皓也伸手抱著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氣,“老元,父皇準許你去別莊。”
“真的?”元卿淩有些不敢置信,“代價呢?”
“我削官禁足!”宇文皓可憐兮兮地道,但是眉目裏卻是釋然一片。
元卿淩豪氣淩雲,“這京兆府尹不幹就不幹,我養你。”
“以後請多多關照!”宇文皓當下答應以後待在家裏帶孩子吃軟飯。
元卿淩拉著他坐下來,讓他把殿上的事情都告知她,說完之後,元卿淩安慰道:“不怕,禁足和丟官都是小事,沒被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