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了微笑,看起來似乎很苦惱卻又摻雜些許的悲哀,有那麼一瞬間,我很想嚎頭大哭,就那樣抱著她大哭一場。
可我終究還是沒有喊出‘姚垚姐’,我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自己的自尊心..
我包含著情緒說道:“不需要你的可憐。”倏地間我又腦抽的說了句,“你若是真的關心我,為何不保住詹哲?等出事了,你來可憐我?陳欣怡你怎麼那麼心機啊!”
陳欣怡很是木訥的凝望著我,神情中透露出滿滿的委屈與無奈,她坐在了我旁邊,一臉的沉重,說道:“程然,我到目前哪一件事不是在幫助你?我有害過你嗎?你打心底的問一下你自己,我到底怎麼害你了?”
我甚至無法反駁她的隻言片語,現在的我根本就沒有一點邏輯,我現在無非就是個無賴,把所有的帳本都推給了陳欣怡。
“抱歉..是我的問題。”我無力的說道,“陳欣怡,感謝你的一番心意,我能求你幫我一個忙嗎?”
顯然我的態度轉變令陳欣怡很詫異,她抱著一副不安的模樣問我:“什麼事兒?”
我猶豫了半晌才說道:“詹哲沒來看我,我知道他的心情,他現在肯定不會想著見我的,如果你能找到他..我求你..”我頓了頓,哀求的說道:“我求你能不能照顧好他,再怎麼說他都是我的哥們。”
“當然可以,詹哲也算我半個老弟,如果我這個當姐的不幫他,那還得了嗎?”陳欣怡不假思索的回道。
我欣慰的點頭道:“真的謝謝你,請忘記以前我對你的無禮吧。”
其實我早該放棄對陳欣怡的仇恨了,她對我的幫助遠遠的超出了我自己的預算,沒錯,她是對我有很大的傷害,可我不想把這傷害化為仇恨,這些天發生的事讓我徹底的改變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沒有錢沒有勢,根本無法生存下去,也許我那種天真的邪不身正,本身就是個笑話。
“順便提一下,所有醫療承擔費用我都幫你墊了。”陳欣怡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信封,遞了給我,“裏麵有5000塊,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的幫助。”
我也料到這次還是陳欣怡給我擦屁股,眼前的金額讓我難以拒絕,見我不說話,她硬是塞到了我的手中,蹙眉說道:“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我都不能再幫你了,都隻能靠你自己了程然。”她長歎一口氣,“我不能太張揚,如果我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讓何健懷疑,很抱歉。”
“這錢我不能收..我已經白白花了你很多錢。”終究我還是過不了自己的良心。
她隻是輕輕一笑,伸出了手,那觸感冰涼的食指在我的臉頰滑了一橫。
她說道:“然然,讓姐再幫你一次吧,也是最後一次了,下不為例了。”
她苦澀的語氣中像是包含了很多故事,像是刻寫了我們的從前,即使我知道時光一去不複返,但此時此刻的她又像是充當了一次大姐姐,像是變回了姚垚姐。
“我會把錢還給你的,可能現在我沒這個能力,但請您相信我。”
這是我對陳欣怡的第一條承諾,也將會是最後一條承諾。
就這樣,我手裏攥緊她給的五千塊,目送著一個終歸要返回現實的女子。
我並不了解陳欣怡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可我卻又很明白她是一個怎樣的人,不論一個人變得有多壞,有多心狠手辣,但她始終都是變過來的,所有事情都能變,就像奶酪一樣變臭,但它的味道還是香的,人能變壞但本性卻還在。
在這半個月的休養裏麵,我的身體狀況赫然的回歸,代表著我明天不必再待在這萬籟俱寂的病房裏了。
自從那事以後,詹哲便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之中,他再也沒回來過了,我聽陳欣怡說他現在在給人打工,至於在哪兒,我們無從而知,南城那麼大,至少我得先要變強。
這天我剛回到學校,沒有人迎接我,更沒有什麼盛大的迎接方式,除了高玥以外,又有誰會記得起我。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跟陳釗‘搶婚’的事情已經成為南城大學生日常的討論話題,換一種說法即使,我程然成了焦點。
反正看到我的人都會繞道走開,有些人更不敢正眼瞧我,生怕我會吃了他們似的。
走回宿舍的路上時,我被幾個青年給攔住了,瞧他們一個兩個的凶神惡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沒準是陳釗派來迎接我的。
對此,我感到非常的可笑,我並不畏懼的對他們哄堂大笑,反唇譏笑:“怎麼?陳釗讓你們來的?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來待見我,可以啊!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