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也觀察到爸爸根本就沒有的愧疚。他的愧疚都是在秦瀾這個名字出現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
為何爸爸隻對秦瀾虧欠,卻不曾對媽媽虧欠呢?
“就算媽是因為傷心才選擇離開。可是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們不應該在糾結了。”
“爸都多大年齡了,六十多歲了,白發都長出很多了,難道你和舜臣就忍心讓他這麼提心吊膽這麼憂心忡忡的到死麼?如果他帶著遺憾離開,你和舜臣會怎樣?會不會覺得虧欠,會不會後悔。”
江凱沒敢在多說,怕喬雨控製不住繼續激動。他隻好換了一個方向開始勸說著喬雨。
她希望喬雨自己走出來,喬雨主動把這件事情解決,這樣她才能真正的開心起來。
“事情過去就過去吧,你和舜臣該做的就是忘記過去原諒所有人。活著的人不能總是被失去的人控製情緒。如果你們不把這件事情解決掉,等爸百年之後你們依然會被這件事情折磨。”
“老婆,傻人才折磨自己。傻人才一直糾結。為了自己不後悔,為了爸的餘生能幸福開心,你這個當姐姐的應該主動把這件事情給解決掉。”
江凱的一番話重重的敲擊著喬雨本就脆弱的心髒,尤其是他們對父親有沒有虧欠,尤其是他們會不會會後悔沒有原諒父親。
傻人才折磨自己,傻人才一直糾纏。這句話說得對,細細想來,被折磨的可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他們一家人。
傻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們一家都想不明白麼?
宋以恩這幾天沉寂了,整天一個人在沙發上躺著發呆,為什麼發呆呢,因為她在等待醫院檢查的結果。
她不相信李沫說的話,於是去了醫院做了全身檢查。為了檢查結果真實她還換了一家醫院。
此時此刻就等著結果出來了。
但她發現這個過程過於煎熬,發現這個過程過於恐怖。
這兩天她感覺自己要崩潰了,被癌症被死亡嚇得崩潰了。
她不想生病,她不想死。秦靜溫還活的好好的,她怎麼可能會死掉呢。
“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陶晨的一句話把她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這時她才發現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她就這樣發呆了一整天,連午飯和晚飯什麼時候吃的她都沒印象了。
“沒什麼,你今天回來的挺早的。”
找回了自己的思緒,宋以恩一邊說著一邊坐了起來。
“手頭的工作都忙的差不多了,所以今天回來的早一點。”
“你晚飯一定吃完了吧,我還沒吃呢,要不要陪我吃一點宵夜。”
陶晨的情緒很陽光,但是有些擔心。
他早回來不是因為工作有所緩解,而是聽保姆說宋以恩情緒不對。於是放下工作就回來了。
“好啊,那我就陪你吃點。”
就這樣兩個人一起叫了外賣,一起坐在餐桌上準備吃飯。
“喝點酒吧,能緩解疲勞。”
宋以恩提議,於是讓保姆準備了就酒杯和紅酒。
“我喝你看著就可以,你還是病人喝酒對身體不好,也會影響藥效。”
陶晨給自己倒酒,並提醒宋以恩。但他沒想到宋以恩真的想喝酒。
“我也喝點,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影響不了什麼。”
宋以恩說著就把酒搶了過去給自己倒滿。
宋以恩這麼一說,陶晨就更覺得奇怪。
以前的宋以恩跟他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是回避著自己生病的這個話題,隻有和秦靜溫賭氣的時候才把絕症拿出來說事。
可是這幾天秦靜溫不在啊,她怎麼就主動提起呢。
“少喝一點但不能喝多了,我現在是你的監護人,你就要聽我的話。”
陶晨依舊一副輕鬆的樣子和宋以恩交談著,他真怕宋以恩的情緒越來越糟糕。
“聽你的,現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不拋棄我,我必須聽你的話。一點點,我一定一點點的喝。”
宋以恩說著就喝了一口,的確喝的很少。
放下酒杯,吃了一點菜。隨後很突然的問了陶晨一個問題。
“陶晨,你說我死了以後我的親人能來參加我的葬禮麼?”
陶晨的心突然揪起。
他詫異又傷感的看著宋以恩,總覺得有哪裏不對的地方。這一句話說的更是讓人心痛。
“別亂說,多不吉利。你身體好好的,跟葬禮一點關係都沒有。”
陶晨趕緊寬慰著。這麼長時間宋以恩之所以撐得這麼好,完全是因為她有一個好的心態。但現在看來,她的心態完全改變了。
“什麼不吉利啊,早晚都是要死的人,而且我這癌症也是無藥可救的。我做人這麼失敗,我覺得我的葬禮不會有人來參加。”
宋以恩似乎掉進了痛苦的世界裏,盡管檢查報告還沒有出來,但她已經開始悲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