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慧一怔,臉色突兀的大變。
先是諷刺,後是詫異,然後是震驚,最後是苦笑連連,她怔然跌坐回椅子上,“沒錯,是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卻還在怨恨別人。但那又如何?你杭小柒好命能遇到葉俊霖和傅言,我卻隻能借用自己身體獲取前途。我可真嫉妒你啊!”
她陣陣苦笑,眼淚流落。
伸手一抹眼淚,卻發現滿手指上都是BB霜和隔離霜的痕跡,還帶著眼影、腮紅,看起來實在可怕。
石慧幾乎是踉蹌的起身,衝去了裏麵洗手間稍作整理。
等她出來時,妝容已經卸得七七八八了,因為化妝品的味道很淡很淡,她戴著口罩遮掩,但杭小柒仍然眼尖的覷見她臉上有傷痕。
原來她是用濃妝遮掩傷痕?
石慧怔坐在椅子上,抬手放在咖啡杯邊緣,似是感受杯子上殘留的熱度。
她抬眸看向杭小柒,“剛才我想了很多,擦去了滿臉的化妝品痕跡,再想一想如今自己落魄的局麵,嗬,我果真是自找的,當初,我也是和你一樣,鮮花一般的容顏,吹彈可破的臉頰,陽光自信又正直,可慢慢的,為了金錢,我變了。”
上升得太快,如今摔下來就越慘。
杭小柒垂下眸子,掩去憐憫的表情。
她想,石慧這麼驕傲的人,哪怕如今近乎毀容,也會用濃妝遮掩出現在她麵前,恐怕不想看到別人同情她吧。
杭小柒緊了緊拳頭,還是忍不住問,“傅言到底是什麼病?”
石慧苦澀笑道,“躁鬱症,和抑鬱症相反卻有異曲同工之處,特別可怕,可傅言控製得很好,從最開始每一周叫我去,他坐在幕布後,聽別人鞭笞我的聲音,到後來慢慢的延長到一個月一次、兩個月一次、三個月一次。”
“那一次,我以為他都要痊愈了,因為他很久沒叫我去了。可他又發作了,我才知道是他家族裏的人又拿他出身做文章,具體的我不太清楚,他從不會告訴我。又後來,你出現了,他每次被你激怒,愛而不得,就會叫我過去,還是坐在幕布後,聽別人鞭笞我的聲音。”
“杭小柒,你對傅言影響很大,他從最開始對你感興趣,到後麵真的愛上你了。為了你,他不惜對付葉俊霖,讓葉俊霖吃了虧……這個你不知道吧?葉俊霖也很愛你,或許更愛你,你真是幸運兒。”
石慧離開後,杭小柒還在原地坐了很久。
一直一直的回想石慧說的話。
石慧那紅唇上下一碰,就吐出讓她心驚肉跳的話語來。
譬如,石慧還說:“我也是才知道,薛楊從沒背叛我,一直都是凱莉從中作梗,挑撥我們兩人關係,這都怪我!是我錯信了凱莉,冤枉了薛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