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慕容家的夫人,她得學會隨時掌控當家人的想法,否則若是出現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失去了主動防範的機會。
慕容正思緒被打斷,抬起頭來,看到宓秋眼裏的探究,他輕歎一聲,擱下筷子,“我在想,葬禮過後,劃給景煥多少股權的事情。”
宓秋眼皮一顫,什麼?
她冷靜下來,緩緩微笑,“老爺,難道不是按照家族過去的慣例,劃分合理股權給幾個孩子嗎?”
慕容正眼眸更加沉,直視宓秋,搖了搖頭,“不,我要給景煥更多的股權,會高於沛珊和李鬱朧。”
宓秋心裏猛地一跳,她幾乎無法穩下心緒,放在桌下的手緊攥著,手指甲掐進手掌心,疼痛逼得自己短暫冷靜下來,微吸一口冷氣,“為何?”
慕容正滄桑的臉上閃過一絲慍怒,口吻理所當然,“第一,我是慕容集團的掌權人,第二,景煥身體殘疾,這是我應該給他的補償。”
宓秋微咬唇,“所以,這也是為何他今天會陪你一起回到主屋這邊的原因,你們一路上探究的就是從集團提前劃分多少股權給他的話題?”
心裏震怒,宓秋發現,自己真是太低估了慕容正的偏心和狹隘,這個男人,心裏隻有自己原配妻子的孩子,哪裏還擱得下子瑜和沛珊啊。
慕容正坦然點頭,“沒錯,這樣重要的事情,的確應該和景煥商量,這孩子自從他大哥去世後,就一直精神不好,醫生甚至告訴我,二少爺一直在精神崩潰的邊緣,我得想辦法,安他的心,千萬別讓他赴他大哥的前程,年紀輕輕就出事……”慕容正歎息著,壓根沒顧忌到宓秋的情緒。
宓秋已經在崩潰邊緣,她嫁給的這個男人如此的自私,她越來越有體會了。
空氣凝滯。
慕容正似突然有所發覺,眼皮一掀,渾濁的眸子鋒芒畢露,射向宓秋,“怎麼,難道你不同意?”
好似宓秋不同意就犯了天大的罪過似的,宓秋沉沉呼吸一口氣,壓著怒氣,擠出一絲苦澀的笑,“老爺,我同不同意是一件事,我隻問你,你這樣做,讓沛珊怎麼想?讓子瑜怎麼想?子瑜注定是繼承人,他的股權就暫且不提,就說沛珊,她是我們慕容家唯一的千金小姐,也是最愛你的女兒,你不也常說她是你的貼心小棉襖?沛珊若是覺得不公平,你是不是也要拿股權安撫她?這還是一回事,另一邊,你要讓外界對子瑜怎麼看,如何服眾,輿論會如何消遣子瑜,董事會的人如何看子瑜的威信,你有沒有認真思量過!”
宓秋聲音盡可能的和藹,放低聲線,可一連迭的發問還是讓慕容正臉色狠狠沉了下去。
他本來中途拿起筷子準備繼續吃飯,聽到宓秋一連番的否決,被頂撞的怒火頓時爆發,他揚起手,撂下筷子,筷子砸到盤子上,又蹦起來,最後落在地板上。
空氣死一樣的沉寂。
周圍傭人麵麵相覷後立馬垂下頭,不敢吱聲。
宓秋僵硬著身體,瑟瑟發抖,麵上升起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