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俞從後邊出來,大搖大擺地攔住了燕蘇跟燕匡的路。
嘴角一勾,狂狷自大的樣子毫不收斂。
燕蘇對燕俞的印象很深,因為這個人,就是五歲之前他遭受的所有惡作劇的罪魁禍首。
燕俞自恃嫡王子身份,又有王後撐腰,在這燕王宮裏向來是橫著走的。其他的王子們大多也依附於他。燕俞自嬌慣,無法無,又愛鬧騰,所以滿宮裏找樂子。
而燕蘇,就是他的樂子之一。
“怎麼,見了本王子不知道要行禮嗎?”燕俞見二人站著不話,冷笑著對燕蘇發難。
他雖是嫡王子,卻並未被立為太子。更何況如今下禮製崩壞已久,早已不興立嫡立長的那一套了。
而且,燕俞還不是長子。雖然大王子跟二王子都已經外派了出去,沒了奪未的可能。
這是燕俞的短處,燕蘇早年就知道了,一踩一個準。
“見過三王子。”燕蘇笑了,朝他行了個平輩禮。
果然,燕俞立馬就笑不出來了。
“多年不見,你還真是長膽子了?怎麼,皮癢?”燕俞臉色陰沉,他最討厭別人叫他三王子,尤其是當著燕匡的麵劍
燕匡伸手擋在了燕蘇麵前:“三哥何必如此,阿蘇剛回來,你可別嚇到他。”燕匡笑著,看似溫和,卻寸步不讓。
燕俞看見燕匡就來氣。
他倆不對盤很久了。
燕俞明明是嫡子,可老燕王卻更喜歡燕匡這個庶子。不僅老燕王,還有朝中不少士大夫,也都被他這一副溫和謙遜的摸樣給騙了去了。
燕俞最討厭的,就是燕匡的假情假意。
虛偽!
“嗬,也是,你才剛回來,等改日,我再與你好好敘敘舊。”燕俞挑了挑眉,狠惡惡地咬著‘敘舊’二字。
燕蘇低垂著眼,也不看他。
燕俞瞥了護著燕蘇的燕匡一眼,領著人鼻孔朝地走了。
“你別怕,不過平時還是避著三哥點為好。”燕匡看著燕俞走了才鬆了口氣,要是燕俞在這裏鬧起來,他可真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
“嗯。”燕蘇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多年不見,他的這位三哥,可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燕匡向來善於察言觀色,見短短的幾句交流,也知道了燕蘇並不是怎麼話多的性子。
不過,這個十三弟,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主。
燕匡並沒有因為燕蘇的冷淡就疏遠,反而照常熱情地跟他講了些這燕王宮中的事情,順道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現狀。
等他們一路過去,常公公已經把住處都安排好了。
燕蘇被安排的住處在西殿,離燕匡的住處不遠。燕匡送他到了後邀請他改日去他的殿裏坐坐,怕打擾他休息,就告辭了。
常公公確實很公正,簡單了囑咐了兩句就急忙走了。
燕蘇自己一個人站在西殿門前的屋簷下,幾個侍從都恭恭敬敬地跪侍著。
西殿不大,內院而精致,外院比較粗糙,可以看出是剛剛收拾出來的,一邊的樹枝還露著剛剛剪掉的截麵,灑掃的水漬將幹未幹。門口的簾席下掛著一個很有年份聊青銅質地的風鈴,邊角已經破損很嚴重了,但仍在隨著風吹而發出細清脆的節奏。
抬頭,東望,越過圍牆,可以看見高高的宮殿樓閣簷角飛翹在陰沉灰暗的空下。
燕蘇揮揮手讓他們退了下去,自己跪坐與榻上,抬手倒了三杯茶水,置於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