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夜晚似乎顯得格外的黑暗,就連星光也是寥寥無幾,尤其是這偌大的王府內,竟也隻是點著零碎的燈光,似乎是刻意的,卻又顯得如此自然。
忽地,府內熱鬧了起來,府外有幾個身影靈活的穿梭在各個身處。
“來人那,有刺客。”
巡邏的侍衛一下子就叫了起來。
他們是故意被發現的。
侍衛們一下子全部都聚集到了一起,被那些身影吸引去。可卻沒人注意到就在這時一個靈巧的身姿早已經到了他們主子的屋外,相比外麵緊密的守衛,這裏竟然無一人看守。
燭光隨著窗口一陣風輕輕的搖晃著,似乎是在預兆著什麼。
男子靜靜的坐在桌前,一言不發,她還沒有進門,他就已然露出一絲不明的微笑。
“你來了。”男子淡然的說道,沒有驚訝,更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來。
女子強忍住自己內心波動的情緒,冷冷的說道:“怎麼?王爺大晚上不睡覺,莫非是特意在這裏等我?”
熟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抬頭望了她一眼,朦朧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還是她。
細碎的黑發隨意的落在她雪白的肌膚上,不顯淩亂,卻愈加顯得誘人,隻是她如星辰般的目光不再充滿愛意,更多的是冷漠,甚至帶著一絲恨意。
是啊,恨意,她又何嚐沒有恨意。
一麵是他麵前這個女子絕色卻隱忍的麵龐,一麵是他腦海中不停哭泣的女子。
“王爺,你一定要殺了那個女子,為我們的孩兒報仇。”
“王爺。”
“我可憐的孩兒,她為何如此狠心。為何。”
“……”
女人慘白的麵龐不斷的出現在他的腦海,她哭到無力,也因為小產大出血差點失去了性命,太醫好不容易才保住她的性命,而她未出世的孩子也因此喪命,那個無辜的孩子,甚至沒有機會看一看這個世界。
女人靜靜的站在他的麵前,她也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會到如此的地步。
也許當初她就不該踏入這個原本就不屬於她的地方。
他和往常一樣穿著白色裏衣,要就寢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臨敵的態度,他緊密的雙眼,不想再去看她,強迫自己要冷靜,不想自己的思緒因為這熟悉的味道被打亂。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維持了許久,最後還是她先開的口。
“你信她?”她張了張幹燥的雙唇,有些艱難的問道。
不過,她剛一開口就後悔了,這有什麼好問的呢,不是明擺的事情嗎?
三天了。整整三天,她才想明白這件事,原本她一直在等,等他相信自己,這樣她就可以離開地牢。
直到三天前下人送來的桂花糕,那是她最愛吃的,自從被關進地牢她就再沒有吃過東西,若不是那下人說那是他命人送來的,她是絕對不會吃的。
可是沒想到,那桂花糕竟然有劇毒。
真是好笑,給一個用藥高手下毒,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她嗤之以鼻的想道。同時她的心也在那瞬間跌落了穀底。
那樣的冰冷。
此後再無消息,那下人隻說這是王爺的意思,她便一切都明了,他定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想私下解決了自己。
她冷笑,他都不信任自己了,那她呆在這還有什麼意思。這個時候她已經絕食了五天,因為虛弱差點暈了過去,是那個男人出手救了她。
其實他就算不出現,她也會想辦法出去,她是一定要親自找他問個明白的。
“證據確鑿。”男人抿著嘴唇,輕輕的吐出這四個字,也正是這虛無縹緲的四個字,如同錘子一般敲打在他心上,是啊,那個女人所中的毒,是從她房間裏搜出來的,好一個證據確鑿,可即便如此,她也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自己深愛了八年的男人,竟然會如此不信任自己,直接將自己打入了地牢,隻為了給他們一個交代,整整八年,她甚至放棄了整個江湖,放棄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世界,如今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她冷笑。
她咬了咬嘴唇,從自己的袖口悄悄的抽出匕首,她瞪大的雙眼,步步逼近,而他卻忽然起身,用一種奇怪的神情看著她,她有些詫異,一時間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他就忽然上前擁住她。
“玲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男人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近乎冷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