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看她痛哭流涕才開心(1 / 3)

整個迎澤宮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兩個宮娥低垂著頭站在趙稠身邊,明顯是會和趙稠統一口徑誣蔑沈柏打碎了花瓶。

滿地都是碎片,趙稠的表情很得意,坐等著看沈柏要怎麼應對。

沈柏毫不慌張,覷了地上的碎片一眼,淡淡道:"我是太子殿下召進宮的,禁衛軍和各守宮宮人那裏都有記錄,四殿下要問責的話,是不是要連太子殿下也一起問?"

她是被趙稠的人半路帶到迎澤宮的,總不會無緣無故自己突然發瘋把趙稠的花瓶打碎。

沈柏的反應讓趙稠不大滿意,他用輕蔑的、高高在上的眼神睨著沈柏:"你覺得皇兄會為了保你破壞我們的兄弟情誼?"

沈柏:"……"

我不過就事論事想證明下清白,你丫直接扯到破壞兄弟情誼的層麵上,還真是不講理啊。

沈柏暗暗翻了個白眼,知道趙稠今天是鐵了心要耍無賴往她頭上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不想吃眼前虧,放低姿態:"沈柏不知哪裏得罪了四殿下,還請四殿下明示。"

沈柏低下腦袋,整個人看上去乖順了許多,趙稠覺得她看著順眼了不少,勾唇邪肆一笑:"我以為你這麼聰明,應該早就知道錯在哪裏了呢。"

沈柏從容道:"沈柏不敢擅自揣摩四殿下的心思。"

趙稠一腳踹翻旁邊的椅子,張狂道:"本皇子是騎著你選的馬摔斷腿的,你說你錯在哪裏!?"

墜馬事件讓趙稠差點折了一條腿,還把薑家卷進來,最終卻隻杖斃了薑琴瑟身邊一個小小的婢女便不了了之,趙稠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樣的癟。

雖然沒有證據顯示沈柏參與了這件事。趙稠卻直覺這小子有問題。

沈柏有些好笑,提醒趙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匹馬原本是我為太子殿下挑的,四殿下半路殺出硬要走了那匹馬,轉過頭來卻將這事又怪罪到我頭上,未免有點太牽強了吧。"

除了秋獵第一晚趙稠當著恒德帝和幾個皇子的麵讓沈柏下不來台,沈柏沒和趙稠說過一句話,想搶趙徹的馬是他自己臨時起意,後來出了事自然也該怪他自己。

趙稠冷笑,強詞奪理:"你不提本皇子還差點忘記這一茬了,你小子怕是要蓄意謀害皇兄吧!"

蓄意謀害儲君的罪名扣下來,別說沈柏,連整個沈氏一族都要陪葬。

沈柏屈膝跪下,語氣卻還是不卑不亢:"此事陛下已交大理寺處理,大理寺辦案效率向來很高,應該早有結案陳詞,陛下也已過目,四殿下今日說出這樣的話,是不相信大理寺還是不相信陛下的判斷?"

趙稠會耍無賴,沈柏扣屎盆子的功底也不比他弱,他說她欲圖謀害儲君,她就說他懷疑肱骨之臣和陛下的英明神武。

趙稠眼眸微眯,眼尾狹長的上揚,危險的盯著沈柏。

沈柏背脊挺直,由著他看,明明比他還小幾歲,平日隱藏在紈絝不羈之下的傲骨卻隱隱浮現出來。

趙稠本以為沈柏是個軟柿子,想拿她出出氣。沒想到她是個硬骨頭,兩人針鋒相對,他竟然一點上風都不占。

趙稠一改剛剛放鬆不羈的坐姿,坐直身子,一手撐在膝上,語氣冷戾的問沈柏:"你敢頂撞本皇子?"

"沈柏不敢。"沈柏語氣溫和,沒有故意挑釁也沒有慌張害怕,鎮定道,"四殿下傷了腿想拿我撒氣可以,但要往我頭上扣莫須有的罪名,我斷然不能認。"

沈柏先給了趙稠台階下,趙稠無法憑一己之力定沈柏的罪,也不能動私刑殺了沈柏,兩人在這兒吵得麵紅耳赤幹瞪眼兒也沒什麼意思。

趙稠立刻抓住關鍵。狐疑的看著沈柏:"你願意讓本皇子撒氣?"

沈柏點頭,毫不猶豫的說:"四殿下乃萬金之軀,我雖沒有要謀害四殿下的意圖,但四殿下墜馬是事實,若能讓四殿下出一口惡氣,我受點懲罰也是應該的。"

還以為骨頭有多硬,原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趙稠心底得意,起了興致,問:"你覺得本皇子該如何罰你?"

沈柏認真思索,片刻後說:"我畢竟是太傅獨子,我爹性子是古板了點,但護短得很,四殿下若是在我身上留下傷痕,被我爹發現,多半會驚動陛下,事情一旦鬧大,會對四殿下很不利,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四殿下關我幾日,讓我受凍挨餓記得以後不要隨便亂出風頭。"

這個解決方案放趙稠很不滿意,他挑眉問:"就這樣?"

沈柏還想繼續分析利害勸說趙稠接受自己的提議,旁邊伺候的宮娥突然開口:"奴婢知道宮裏有許多不會在人身上留下傷痕的刑罰,殿下若有需要,奴婢可為殿下列數幾條。"

那宮娥生了一張鵝蛋臉,正是最好的年華,皮膚白皙水嫩,若是有個好出身,稍加打扮也是極出挑的,她這個時候突然冒頭說話,明顯是想引起趙稠的注意,謀個富貴。

沈柏饒是再憐香惜玉也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蠢貨。

她可是太傅獨子,趙稠絕對不敢弄死她,等她出了宮,要托關係報複一個宮娥實在太容易不過。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全都蠢到一起了!

趙稠聽了宮娥的話,眼眸瞬間亮起,攬了那宮娥的腰撈到腿上,迫不及待的問:"都有什麼法子,說來聽聽!"

宮娥嚇了一跳,嬌羞的低下頭,臉上浮起紅暈,聲音柔婉的說說:"宮裏都是貴人,若是奴才們犯了錯,打得渾身是血未免晦氣,內務府的公公們便會用細針紮犯了錯的奴才,針眼很小,而且一兩日就恢複了,很難被發現。"

沈柏:"……"

這位姐姐,小爺勸你善良!

趙稠對這個法子頗感興趣,那宮娥又說:"宮裏還有一種刑罰,將油紙打濕一層層覆在人臉上,很快便不能呼吸,若是超過一刻鍾,人就會窒息而亡。"

沈柏眼角狠狠地抽了抽,不敢開口,怕落了下風,趙稠會更來勁。

趙稠對這兩種刑罰都很感興趣,意味深長的對沈柏說:"本皇子墜馬,在宮裏將養了月餘,若不讓你也嚐嚐本皇子承受的痛楚,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沈柏在心底把趙稠罵了個狗血淋頭,麵上卻還維持著雲淡風輕:"如果這樣能讓四殿下開心,自然都是我應該受的。"

趙稠點點頭,眼底全是懾人的陰翳:"看見你笑本皇子的心情就很不好,本皇子倒想看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

沈柏:"……"

你他娘的早說自己有看人哭的嗜好,小爺進門就哭給你看,還用得著動刑?

沈柏腹誹,提建議的宮娥下去準備刑具,趙稠翹著二郎腿哼著曲兒悠哉悠哉的吃東西。沈柏肚子很沒骨氣的咕咕叫了兩聲,趙稠眼眸微彎,覺得欺負沈柏比欺負其他人來得有趣得多。

一刻鍾後,宮娥拿著針包回來,後麵還跟著一個提水的小太監,小太監把水放下,從懷裏摸出一遝油紙放到地上,然後就過來摁沈柏。

沈柏沒掙紮,由著小太監把自己摁在地上,那宮娥在她麵前蹲下,一針紮在沈柏後腰。

這針是繡花針,紮的也是實實在在的肉,和沈柏幫顧廷戈做的針灸之法截然不同,傷口雖小,痛意卻很尖銳。

沈柏皺眉,咬著牙沒吭聲。

她現在求饒隻會增加趙稠的施虐欲,讓自己吃更多苦頭。

宮娥知道趙稠是故意要折磨沈柏,看她痛哭流涕的求饒,沈柏不吭聲就沒什麼樂趣,趙稠找不到樂子,便會覺得這個主意不好,為了自己能入四殿下的眼,宮娥接連在沈柏背上紮了十幾下。

沈柏痛得額頭和脖子青筋鼓跳,臉都白了,腮幫子也咬得發酸,宮娥柔聲勸道:"沈少爺,你別撐著了,乖乖叫幾聲,向殿下服個軟,也好少吃些苦頭。"

沈柏呼吸急促,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輕輕笑出聲:"小爺向來憐香惜玉,對著好看的姑娘說話都要軟和三分,但姐姐這麵目未免也太醜陋可憎了,勞駕姐姐離小爺遠點,小爺怕會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