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你也知道那隻是夢吧?(1 / 3)

東方影的確有些本事,第二天慕容麟就能下床處理朝政了。

慕容齊鬆了口氣,雖然是東方影治好的慕容麟,還是對沈柏說,他之前給出的條件依然作數,隻要他在位,南襄會一直跟昭陵保持睦鄰友好的關係。

東方影對沈柏還是有敵意,並沒有向慕容齊和慕容麟說沈柏的提議,沈柏也沒在意。

製香術的危害有多深重,東方家比誰都更清楚,他們願意將皇族之位拱手相讓,就算沒有向世人公示東方家到底都經曆了什麼,卻也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但還是有這麼多人趨之若鶩,可見人的貪婪有多可怕。

沈柏想要讓製香術在南襄國完全消失蹤跡,這是在讓所有人和人性對抗。

顧恒舟願意承受詛咒換她重生,如果在那之前,她也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顧恒舟重新活過來,哪怕是萬劫不複,她也是願意承受的。

所以製香術不可能斷絕,就算一時銷聲匿跡,總會有人想盡千方百計找到古方讓製香術重現。

既然清除不了,沈柏隻能想辦法盡可能讓它走上一條勉強算是正確的道路。

眼下沈柏比較在意的還是洛璃說的被換靈的事,她試著跟慕容齊提了一下,慕容齊果然如洛璃所說,性情和在昭陵的時候有些變化,暴躁了不少,沈柏剛提了一句。他便諱莫如深的打斷話題,說那隻是洛璃的胡言亂語,還警告沈柏不要插手慕容家的家事。

沈柏沒跟慕容齊對著幹,晚上和顧恒舟一起去了趟牢房,才過了幾日,緣君的頭發全白了,他養的那些魂靈全都被放出,元氣大傷,容顏迅速蒼老,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樣。

關於給洛璃換靈的事他沒否認,但具體是為誰換的靈,他不肯說,隻告訴沈柏,製香術一直都是逆天而為的術法,一旦施展絕無回頭的餘地,所以就算他們知道和洛璃換靈的人是誰,他們也無力改變什麼。

沈柏不死心,回宮之後又找了東方影一次,東方影給出來的答案和緣君無異,不止換靈術,所有製香術都是沒有辦法解除的。

就像東方影並不是真的治好了慕容麟,而是緩解了他的疼痛,讓他最後的時間不要過得太痛苦罷了。

聽到這個結果,沈柏胸口有點堵,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洛璃真相,猶豫許久,從原本打算給衛如昭的那串佛珠裏拿了一顆出來,花時間把它雕刻成一顆滾珠送給洛璃,撒謊騙洛璃那顆滾珠能護她和小公主不受邪祟侵擾。

聽說那是鳶靈樹的木料做的,洛璃很開心,對沈柏再三道謝。

三日後,緣君的罪行被公之於眾,並判處當街問斬的刑罰。

處決當天,沈柏去觀刑,發現城中百姓大多數並不覺得大快人心,反而有些惋惜,好像覺得這麼好的製香師就這樣被斬殺了是一件不好的事,而那些被他殘害的那些無辜的人才是應死之人。

沈柏冷眼看著,突然覺得有點悲哀,好像這兩百年裏,整個南襄的百姓都被製香術給荼毒了。

緣君的死訊很快在南襄傳播開來,成為南襄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沈柏和慕容軒在城中轉了轉,發現普通百姓對緣君的死都沒有太大的感受。

畢竟製香師在南襄的待遇很高,除了世家大族,普通百姓幾乎根本沒有能力用到製香術,他們隻是覺得這件事很新鮮,緣君可是製香術出現以後,第一個被判處死刑的製香師啊。

世家大族的人是不會到街頭巷尾參與這種討論的,但大家的討論中從來不會少了他們,聽說緣君死後,有好些個找緣君種過香的世家大族都慌了,他們高價招攬新的製香師,有的家族甚至為了搶奪製香師而發生了爭執。

傳言的版本有十好幾種,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沈柏都不怎麼信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緣君的死對世家大族影響不小。

這般持續下去,南襄隻怕要出大亂。

不過沈柏不是南襄國人,如今連製香術都隻勉強入門,根本管不了這麼多,先幫顧恒舟解除悲喜麵的詛咒是最重要的。

又在南溪待了兩天,慕容麟也沒再痛了,沈柏和衛如昭再度辭行,許是因為有東方影同行,慕容麟的態度好了不少,送了不少珍品讓沈柏帶回昭陵。

親眼見過慕容麟承受病痛的模樣,慕容軒沉穩了不少,臨走之前,特意到驛站送了沈柏兩壇好酒。邀沈柏日後再到南襄做客。

沈柏謝過,用鳶靈樹剩下的木屑做了個香囊給慕容軒做紀念。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坐著馬車低調的回昭陵。

到了秋冬交替的季節,南襄各地還很暖和,但也進入了雨季,反正不趕時間,一行人走走停停,花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才到逸陵城。

和來時不一樣,這一次東方擎親自到城門口迎接,城中百姓也是夾道歡迎,不知道的還以為沈柏他們是打了勝仗凱旋歸來的將軍呢。

城主府早就得了信,一進府就看到各處張燈結彩,東方擎設了盛宴為沈柏和衛如昭接風。

他雖然是東方家的家主,但沒有研習製香術,也看不到顧恒舟和沈七,衛如昭又沉默寡言,東方擎隻打了個招呼,便把所有精力都放到沈柏身上。

沈柏有問必答,把遇到東方翎和東方夢晚的事也都說了。

之前慕容齊說東方影天不怕地不怕,叛逆得很,但在雲裳和東方擎麵前,他的鋒芒還是收斂了許多,也知道要保持安靜不能隨便說話。

得知雲裳被廢了內丹,東方擎眼底閃過惋惜,畢竟雲裳心性沉穩,扛得住事也降得住手下那些年少輕狂的製香師,東方影還不足以擔此重任,雲裳這個時候廢了內丹,對東方家多多少少會有衝擊。

不過東方家這些年經曆的風雨多了去了,東方擎很快恢複如常,安慰了雲裳一番,又親自向沈柏道謝,謝她能夠答應東方翎的請求,為東方家善後。

沈柏沒說自己是為了解除悲喜麵的詛咒,大大方方承了東方擎的謝,又不動聲色的告了東方影一狀,東方影試圖為自己辯駁,被沈柏伶牙俐齒的繞進去,被東方擎嗬斥了一番。

沈柏抱著酒杯笑得像隻狐狸,年輕人啊,太輕狂了總是不好,她也是為了讓他少走一點彎路。

這頓飯吃得最高興的就是沈柏,她貪杯,多喝了一點,離席的時候看著還挺清醒的,被下人帶進屋以後,就沒骨頭似的往地上栽去。

栽到一半,腰間不出意料橫過一條強有力的手臂,整個人被撈進一個清冷的沒有一點溫度的寬厚懷抱。

沈柏藏好唇角的笑,完全卸了力道掛在顧恒舟手臂上,小聲哼唧:"咦?怎麼多了隻手?"

顧恒舟直接把她撈起來放到床上,正要撤身離開,脖子被勾住,染著馥鬱酒香的人隨之撲來,顧恒舟下意識的偏頭,柔軟的唇瓣壓在唇角。悲喜麵立刻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顧恒舟瞳孔微縮,想推開沈柏,沈柏卻更快的抱緊他的脖子,碾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