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抱緊了(1 / 3)

周玨很快注意到葉妙,停下動作,把劍放到一邊,走到葉妙麵前。

他記憶力不錯,記得葉妙是葉明山的女兒,也記得她之前去顧府看過徐暖暖幾次,不做他想,直接說:"徐暖暖在南廂,從這兒穿過去就是。"

周玨抬手指了下裏麵。

他今天穿得隨意,衣服是很尋常的灰色長衫,剛舞了劍,他的呼吸有點急,額頭冒出細汗,那股子貴氣被削弱不少,多了雄性的粗獷狂野,兩人的距離不算近,葉妙卻一下子紅了眼,心跳也不可自抑的加快。

她不敢看周玨的眼睛,低頭朝前走去,走了幾步又覺得不甘心,停下來扭頭看著周玨,柔柔的喚了一聲:"周將軍。"

周玨平靜地看著她,等著她後麵的話。

葉妙心跳如雷,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喉嚨發緊,用盡所有的勇氣擠出一句:"將軍還記得我嗎?"

葉妙問完,滿眼期盼的看著周玨,周玨覺得莫名其妙,坦然道:"我前些日子才去貴府赴宴,還與令兄切磋了武藝。自然記得。"

這對周玨來說,是很尋常的事,對葉妙來說卻非常重要。

自那日宴後,她已經很久沒見到周玨了,他卻還沒忘記她,這對她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訊息。

葉妙抓著絹帕,努力尋找可以跟周玨聊下去的話題,一個小廝卻匆匆跑到周玨麵前,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周玨臉色大變,連一句交代都沒有,領著小廝大步離開。

葉妙滿腔的歡喜被澆滅,下意識的追了一步,周玨卻已經帶著人出了府。

追不上了。

葉妙停下,心髒莫名疼了一下。

她其實有很多話題想跟周將軍說的,如果她剛剛沒有猶豫,他們還能多說幾句話的。

不過很快葉妙又歡喜起來,聽說周將軍還要在遠峰郡待好幾個月,沒關係,以後她還有很多機會跟周將軍說話的。

葉妙拎著裙擺去南廂看徐暖暖,這邊周玨從府上衝出來,直接騎馬出城,直奔漠州。

呂秀出事了。

她和綠尖的成衣鋪這兩年生意越做越大,為了保證質量,很多事都要她們自己跑。

呂秀這次來漠州,就是為了進一批新的布料,沒想到被路上的山匪盯上,剛進漠州就被劫了,現在不知所蹤。

消息是綠尖和張駿傳出來的,他們三人一起同行,遇到劫匪,隻有兩人逃出來,漠州離遠峰郡很近,兩人立刻到遠峰郡求救,被顧府的下人擋在外麵,扭頭才來找周玨。

周玨隻聽了個大概,知道呂秀最後是在哪兒失蹤之後,便迫不及待趕去救援。

綠尖和張駿被引進屋裏,玄音接待兩人。

玄音聽沈柏提起過綠尖,知道她是一直跟著沈柏的人,對兩人很和善。

張駿今年十三,這兩年在太學院很不錯,顧廷戈原本想讓他再念兩年進校尉營磨練的,但他執意要求來遠峰郡跟在顧恒舟身邊,顧廷戈拗不過他,隻能同意。

綠尖和茶白感情好。自己沒成婚,一直把張駿當成自己兒子看待,張駿小小年紀就要來邊關待著,綠尖不放心,便一起跟來。

換句話說,兩人是來投奔沈柏和顧恒舟的。

張駿是個悶葫蘆,這些話都是綠尖說的,了解了兩人的來意,玄音也把沈柏懷孕的情況說了,所以不讓他們進顧府,並不是針對他們,而是不希望有不好的事讓沈柏擔心沒辦法好好養胎。

聽到沈柏懷孕的消息,綠尖心頭一喜,而後暗罵自己莽撞,要是她就這麼衝到沈柏跟前說呂秀被山匪擄劫了,說不定會讓沈柏著急一下子動了胎氣。

玄音是局外人,比周玨冷靜,把綠尖和張駿安頓下來,詳細了解了經過,發現有些不對勁兒。

呂秀和綠尖都是弱女子,她們不會讓張駿一個半大孩子保護,所以從瀚京出發,國公府是派了人隨行保護的。

山匪來得突然,綠尖和張駿再慌亂之下與呂秀走失,這個時候護衛是跟著呂秀的,山匪要劫人的話,明顯劫綠尖和張駿更方便,怎麼會讓他們跑掉反而去追有護衛保護的呂秀?

這舉動,更像是衝著呂秀去的。

但呂秀一個弱女子,怎麼會在漠州有仇家?

玄音覺得其中有蹊蹺。但他對呂秀和綠尖不熟,想不明白這裏麵有什麼貓膩。

傍晚,估摸著顧恒舟回了顧府,玄音帶著綠尖和張駿去了顧府,這次門守沒攔,直接放他們進去。

顧恒舟陪著沈柏在前廳吃飯,沈柏抱怨這些補湯難喝,顧恒舟好脾氣的誘哄著,和平日冷漠的形象相差甚遠。

三人在門外聽了幾句,吃了一嘴狗糧。

進了屋,沈柏看見綠尖和張駿,又意外又驚喜。

綠尖許久沒見她,怕她有大的動作,連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喚了聲小姐,然後便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張駿比之前長高了不少,性子越發冷淡,見了顧恒舟也隻是眸光閃動了下,繃著小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小七添了三副碗筷,玄音把張駿帶到桌邊讓他挨著顧恒舟坐下,溫笑著說:"你不是想來邊關跟著顧將軍好好磨練自己嗎,怎麼見到顧將軍反而不說話了?"

沈柏正在安撫綠尖,聽到這話詫異的看著張駿,問:"你想進軍營?到入伍年紀了嗎?"

"我明年就到了。"張駿終於開口,聲音有點啞,已經有了少年人獨特的質感,"顧……大哥七歲就進校尉營了,我不算小了。"

第一次當著顧恒舟的麵這麼喊,張駿不大習慣,耳朵染上可疑的紅暈。

他都已經到這兒了,說明顧廷戈也支持他的選擇,邊關離京千裏,顧恒舟輕易是不會趕他走的,但他還是很緊張,身子緊繃著,半天沒等到顧恒舟的回答又補充說道:"我會努力訓練不拖後腿的。"

顧恒舟給沈柏打了碗湯,沉沉的說:"軍中無小事,不是想進就能進的,這幾個月你可以進去體驗,但我不會給你特殊關照,你要從最低等級的小兵做起,在營裏的生活會比你在太學院的時候艱難許多倍。"

這便是同意讓他進營裏了。

張駿眼睛發亮,按捺住激動說:"謝謝顧大哥。"

這孩子還真和同齡的小孩兒不一樣,沈柏有一瞬間覺得看到了少年時期的顧恒舟,目光一轉,落在張駿的右手上,問:"手指恢複得怎麼樣?"

張駿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而後繃著臉說:"已經全好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沈柏問出那句話的瞬間,綠尖就緊張地抓住沈柏的手臂。

沈柏知道張駿沒說實話,不過也沒戳穿,吃完飯,小七送玄音離開,顧恒舟帶著張駿去客房,沈柏則趁機拉著綠尖回了主院,低聲問:"他的手指沒好嗎?"

綠尖的眼睛瞬間紅了,說:"手指是接上了,也用了最好的藥,但不能恢複如初,使不上太大的力氣,這孩子要強。我經常看見他一個人練字練劍到深夜,手掌上總是有血泡。"

張駿總是冷著一張臉,平日也不跟什麼人親近,也隻有綠尖偶爾才能看到他這麼努力賣命的樣子。

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沈柏毫不意外張駿會幹出這樣的事,想到這孩子方才的表現,敏銳地問:"這兩年他在瀚京是不是過得不快樂?"

"我也說不好。"綠尖歎了口氣,"國公大人對他挺好的,平日有時間就會指導他的課業,府上的人也不曾虧待他,但他和誰都不親,這次更是中了邪似的非要來邊關,我也不知道這孩子想要什麼。"

孩子不是她生的,也不是她看著長大的,這心思著實難以琢磨。

沈柏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別想那麼多,既然來了這裏,不管他揣著什麼心思,顧兄都能給他錘煉成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在這種事上沈柏對顧恒舟還是很有自信的。

綠尖點點頭,還是控製不住的擔憂,沈柏轉移話題,問:"你們不是應該跟呂秀一起來的嗎,她人呢?"

綠尖不敢跟沈柏說呂秀被擄劫的事,正想找借口搪塞過去,沈柏搶先問:"你們先去見過周玨了吧,他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