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時兩刻。
黝黑。
城外兩三裏的地方,有近萬人,正悄無聲息的朝幕城進發,這些饒身子都壓得很低,腳步也很輕。
不敢弄出太多聲音。
若是四周有亮光,一定可以發現。
這些饒手裏都攥著一根細繩,從隊列最前方,一直拉伸到了隊伍的最末端,作為他們前進的路引。
很黑。
這些人走的卻很踏實。
仿佛已經很熟悉這樣的場景,沒有半點慌亂。
距離幕城不到兩裏。
這支潛行的隊列停了下來。
隊列的前方,有數人正圍坐在地上,帝辛當仁不讓的坐在最中央,望著漆黑的夜色,他鎮定道:
“斥候的信息傳回沒有?”
“幕城敵軍的哨兵在哪裏?”
“共有幾處?”
一旁的攸侯喜連忙答道:
“稟王上,查清楚了。”
“幕城外的哨兵共有十三處,九明四暗,跟以前一樣,沒有變化,兩刻鍾換崗一次。”
“我軍的斥候已經摸到了他們的近處,隻要王上下令,就可立即出手將他們斬殺,絕不會發出任何聲響。”
“王上,要不要先清理掉?”
攸侯喜提議道。
在他看來。
大軍距幕城的距離還是太遠了。
等到惡來等人暴露,即便真的打開了城門,他們也不一定能趕的過去。
若是等到惡來等人被殺,城門再次關閉,他們這次所做的一切就全前功盡棄了!
帝辛眉頭一皺。
對攸侯喜的提議很不滿。
這不該是一個將領該提的建議。
行軍打仗,自有規章。
豈能臨陣變換?
不過,他也知道原因。
主要是惡來!
攸侯喜跟飛廉認識很久,在軍中交情很深,一直都將惡來當自己的後輩對待,眼見惡來身處險境,自然護犢情深。
但關心則亂!
這不是一個為將者該有的。
而且,把這些斥候殺了,就真能幫助惡來等人?
他不這麼認為!
城門還沒有開,裏麵是什麼情況無人知道,若是因為他們的舉動,而讓城中的人警覺。
那他們就不是在幫惡來。
而是再害他們!
他們不能再前進了,隻能在這裏等,等惡來做出約定的信號,再出手擊殺哨兵,大軍壓進。
不過。
他也是做了準備,提前尋了一些視力較好的士卒組成隊,趁黑朝著幕城摸去。
但大軍不能動!
惡來等人能不能活,能不能守到他們到達城門,一切就靠惡來等人能堅持多久了!
他相信惡來!
也相信自己麾下的猛卒!
見王上不開口。
攸侯喜輕歎一聲,繼續坐在霖上,滿心憂慮。
......
在帝辛等待惡來等人傳出訊息時,惡來等人也開始行動起來。
他們將自己的手腳從固定的凹槽中放下,維持這個動作的時間太久,有些發僵。
這是他們自己鑿出的凹槽。
為了不弄出太多聲響,從而引起人方的注意,他們弄了幾個凹槽來固定自己的身形。
效果不錯。
但也差點露餡。
莒期這個人太警覺,僅僅是觸到圖騰的表麵就察覺到了異樣,他們的身子長時間貼在上麵,讓附近木板的溫度提高不少。
好在。
那幾個巫師替他們解了圍。
趁著他們舉行儀式的時候,連忙移動了位置,這才沒有被莒期發現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