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不覺,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今日依舊陽光明媚,操場上五百少年在李定國的指揮下,正在有板有眼地走著隊列,方逸則和夏允彝兩人坐在椅子上,悠閑自在地看著少年們的訓練。
一個月時間,這些少年的素質得到了很大提高,隊列也走得有模有樣起來,總算是初步走上了正確的軌道。
方逸準備過幾日就開始教授他們槍法了。
二人不遠處,曹變蛟手持一杆大槍,正舞得虎虎生風,他在演練方逸教給他的嶽家槍法,這段時間裏,由於方逸的悉心教導,以及自己的不懈努力,曹變蛟已經將嶽家槍法練到了十分純熟的境界。
不得不說,曹變蛟在武道一途上,確實是有些天分。
但是相比李定國,曹變蛟頭腦卻略顯得有些簡單,他是可以衝鋒陷陣的猛將,卻不是那種運籌帷幄的帥才。
謀略是曹變蛟的短板。
方逸可以在短時間內教會他槍法,但想要在短時間內提高曹變蛟的韜略,卻是幾無可能,而曹變蛟是武將身份,這使得他幾乎不可能在方逸這裏待太長時間。
這讓方逸覺得有些遺憾,他覺得曹變蛟是個可造就之才,隻可惜他的缺點和優點同樣明顯,他的缺點,其實也是曹文詔的缺點。
曹文詔也是剛猛有餘,謀略不足。
曆史上的曹文詔,便是在突襲農民軍的途中,由於孤軍深入,最終陷入重圍,力竭自刎而死。
大明第一良將,早早走下曆史舞台。
看著一絲不苟地走著隊列的少年們,夏允彝輕笑一聲,“公子的心血果然沒白費,這些少年,如今算是有些模樣了,而煤礦那邊,一切也都走上了正軌,彝仲心裏也替公子高興的很啊。”
一切步入正軌?這是暗示這裏的事務已經結束,打算向我辭行了麼?方逸暗自想道。
不過他對這一天的到來,也早有準備。
“夏先生謬讚了,在下年紀輕輕,做事肯定有很多疏漏之處,夏先生學富五車,定能看出在下的不足之處,還請先生不吝指教一二。”方逸很是謙和地說道。
夏允彝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
麵前這少年雖然才智高絕,但並沒有那種少年得誌的傲氣,平時的一舉一動均是十分的儒雅隨和,令人如沐春風。
這些日子以來,兩人之間早已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方逸既如此說,夏允彝自然不會和他客氣。
恰好他的心中,也有很多的疑惑要問。
“公子既如此說,夏某便放膽直言了。”
“先生請講。”
“公子才華橫溢,實在是夏某平生僅見,但夏某以為,公子在這五百家丁身上,傾注的精力有些太多,不但每日教授他們操練,就連給他們的夥食和薪水,也太過豐厚了。”
“以公子的才華,可做之事很多,何必把目光隻放在這五百家丁身上?”夏允彝有些不解地問道。
方逸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
“公子……”趙寧從遠處匆匆跑來,“有一位大人來到村外,說是來給咱們送生鐵的。”
哦,看來是天啟帝早先答應自己的生鐵到了。
方逸急忙起身,跟夏允彝兩人匆匆出去迎接。
一名肥頭大耳的綠袍官員站在村子入口處,隻見他生得白白胖胖,豔陽之下,他站在那裏不斷用手擦著額頭的汗水。
方逸急忙上前施禮,“方逸見過大人。”
白胖官員點了點頭,“奉皇上之命,撥給你生鐵三千斤,你速速派人前來搬運。”
方逸急忙轉身,命陳子龍去找人搬運,同時又請那官員進村一敘。
有些厭惡地看著麵前的村莊和地上的土路,官員擺了擺手,“本官事務繁忙,便在這裏等候就好,你等盡快將這些生鐵運走便是。”
片刻之後,陳子龍帶著五百少年和一些村民匆匆趕來,開始從牛車上往下搬運生鐵。
官員隨即拿出一張紙,讓方逸在上麵簽名,表示已收到生鐵三千斤。
方逸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感覺並無問題,便讓人取了筆墨,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
官員急忙收起紙張,眼中閃過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得意之色。
片刻之後,陳子龍匆匆上前,低聲對方逸說道:“師父,有些不對,這些生鐵隻有兩千斤,不是三千斤。”
方逸聽了,頓時便吃了一驚。
“敢問大人,這些生鐵究竟是三千斤,還是兩千斤?”方逸上前問道。
“哼,當然是三千斤。”官員一臉不屑地看著方逸,仿佛在看著某個不通世事的土包子一般,“本官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
“可是我們剛剛查了,一共隻有兩千斤。”陳子龍上前抗聲說道。
“漂沒!有漂沒你懂不懂?”白胖官員的臉色更差了,一張臉拉得長長的,好像方逸等人在無理取鬧一般,“那一千斤生鐵,漂沒了!”
漂沒?什麼叫漂沒?方逸頓時便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