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左右反正無事,於是方逸便留下李定國看守宅院,自己則帶著紅娘,在喬裝打扮的冒辟疆陪同下,前去考察參觀這幾家新近買下的酒樓。
花了半晌時間,方逸連續查看了三家酒樓,心中也大致有了一些印象。
冒辟疆的沒錯,這幾家酒樓的地理位置都還可以,店內的裝潢也很不錯,就是廚子的水平太差。
方逸親自點了幾道招牌菜品嚐了一下,感覺味道實屬一般,這種廚藝水平在遵化城或許能混得下去,但是在藏龍臥虎的京師,卻是有些不夠看。
難怪招徠不到顧客。
方逸騎在馬上,不緊不慢地向著最後一家酒樓而去,他的身子在馬背上微微搖擺,不經意地向一旁粘了兩撇胡子,打扮成師爺模樣的冒辟疆問道:“樸庵,這幾家酒樓的廚子,不是原來的吧?”
冒辟疆嗯了一聲,眼中似是要噴火一般,“徒兒被那些奸商給算計了,剛剛買下這些酒樓,酒樓裏的大廚便紛紛辭職不幹,這些廚子都是徒兒新近從遵化招過來的。”
心翼翼地看著方逸的臉色,冒辟疆問道:“要不,徒兒再花高價錢,招募一些廚師過來?”
方逸搖了搖頭,“京城裏的這些廚師,有手藝的,都跟慣了相熟的掌櫃,輕易不肯跳槽,那些沒手藝的,你招來也沒用,你且先不用急,待為師替你想想辦法。”
沒過多長時間,幾人便來到了最後一家酒樓門前。
方逸翻身下馬,隨手把韁繩遞給身後的隨從,正待邁步前行,他卻突然停住腳步。
一名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嘟囔著什麼,被店裏的二從正門推了出來,此人衣著樸素,衣服上有的地方甚至有了破洞,帶著黑色四方巾,留著長長的胡子,方逸注意到,他腳下穿的靴子像是牛皮靴,但已經很破舊了,上麵有多處縫補過的痕跡。
僅看衣著打扮的話,此人看上去有些潦倒。
這人手裏提著個布口袋,對二苦苦哀求,“二哥,這真是個好東西,要不是我缺錢,絕對不會賣,隻需五十文錢,這口袋裏的東西都賣給你。”
二不屑地推了這人一把,道:“騙誰呢?爺什麼樣的騙子沒見過,趕緊把這破玩意拿走,再多,扭送你去見官!”
中年人被二推得頓時便是一個趔趄,手中的口袋也差點掉在地上,也就在這一瞬間,方逸的視線在口袋裏的東西上掃過,待到看清口袋裏的物品時,方逸心中當即一動。
中年人站穩身子,望著頭也不回返回店中的二,無奈地搖了搖頭,提著口袋便要離去。
“閣下請留步。”方逸來到他的麵前,溫言道,“這口袋裏的東西,可否給在下一觀?”
中年人見方逸一身青衫,像是個普通書生模樣,怔了一怔,他正要答應,突然肚子裏便傳出一陣咕咕的叫聲。
中年人臉色一紅,感覺有些尷尬。
方逸將中年饒神態盡收眼底,他笑了笑,便含笑上前,“這位仁兄,想必還沒吃飯吧?走,今日在下做東,你我邊吃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