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被他摔倒時不知道扔到了哪裏,在被窩裏震個不停。
吳周兩手撐在枕頭上,看著距離自己眼睛隻有毫厘之差的臉,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就怕自己有些失控的呼吸太過強烈,吵醒了還在睡覺多人。
手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止了震動,房間裏一片安靜,就連空調出風的聲音都似乎變得很遙遠。
吳周的世界隻是剩下眼前的睡顏。
越靠近,越不敢輕舉妄動。
李希曉的手鉤完他的袖子就再也沒有動靜,好像這一切,都隻是吳周袖口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與旁人無關。
她沒有變化的容顏也好像帶上了幾分無辜。
她似乎睡得很沉。
無論是剛剛的摔倒還是手機的震動,她都沒有動過。哪怕他恢複正常的呼吸輕輕噴灑在她的臉頰上,她也睡得分外安然。
就好像……
就好像他再彎下腰一些,觸碰到她的臉,也不會有人知道。
吳周滿腦子都是糾結,越發想親近,又越發覺得自己這般做法,和那些偽君子有什麼區別。
深吸一口氣,他驅散了腦海中的綺念,從床上拿起手機,站直起身。
伸手將她的手臂放回被窩,他沒有再多做什麼,安安靜靜走出房間,關上了門,徑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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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曉醒來的時候是半夜,嗓子幹得難受,吳周雖然幫忙放了杯水,可是她有睡覺開加濕器的習慣,所以醒了過來。
順手拿起水杯喝了幾口,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漸漸回憶起聚餐過後的事情。
千言萬語,一句話就是,再也不想成為花明鳶自製雞尾酒的小白鼠了。
和別人喝醉之後斷片不同,李希曉完全記得自己喝完酒之後的所有事情,從火鍋店出來,到地下車庫,再到家沙發上等待,再到睡覺。
也記得被電話震醒後的那個時候。
如果那個時候,吳周有任何親近的舉動,恐怕天一亮,她就會直接搬家,遠離他。
可他偏偏克製住了。
無論噴灑在臉上的呼吸多麼小心翼翼,李希曉總能從中感受到吳周滿懷的情誼。這越發襯托出最後他堅守克製,沒有親近的難得。在無人知曉的深夜,他依舊尊重她,是個君子。
那些知道吳周喜歡她後曾出現又消失的複雜心情再一次湧現。
原本她以為吳周隻是分不清姐弟情,可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吳周雖然克製,卻總能讓她感受到沉默的情意,但又偏偏守住了界限,不逾矩,也不給她增添煩惱。
如果不是她碰巧聽見了吳周和程寧寧的對話,恐怕她隻會覺得吳周的體貼,而漸漸習慣他存在於自己的生活的細枝末節,直到自己再也不能習慣沒有他,才會發現他的想法。
可是她提前知道了。
她曾經想過隔開距離,可是沒有合適的理由,相同的綜藝,還有接下來的合作,反而會讓他們越來越近。
更何況吳周根本不給她機會。
若是直接和他說,請他打消這個心思,不然她就會離開,恐怕他到時候又會揣著深情而無辜的眼神看著她,什麼辯解的話都不說,隻是答應。
糟糕。
好像這樣想想就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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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胡思亂想在清醒過來之後便消失無蹤,李希曉第二天遇到吳周,也若無其事地表達謝意。
畢竟都是成年人,工作很忙,沒空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