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這個詞很生動啊。”張蘭笑道。
“你到底怎麼想的?”吳仲泰皺眉問道。
吳冕有些後悔回來了。
八井子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世外桃源,雖然人少,但事兒是一點都不見少。剛回家,看老爺子的架勢,自己今兒要是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就要把自己掃地出門。
好生苦惱,就連茅台的醇香也挽救不了吳冕。
不過他可不是剛從校園裏出來,不經世事的少年。吳冕舉起杯,見自家老爺子一動不動,便低手和杯子碰了一下,美滋滋的把酒喝下去。
“你嚴肅點。”
“爸,先別說我,你看你。”吳冕開始圍魏救趙,“皺著眉,是下鄉精準扶貧出什麼事兒了?又哪個懶漢寧肯吃救濟糧,也不願意脫貧致富?”
說起這事兒,吳仲泰臉上愁容更盛,本來瞪著吳冕,表情轉瞬便陰了下去,隨後歎口氣,微微搖搖頭。
“那是大學生村官不習慣自然村、自然屯的生活,找你訴苦?吵著鬧著要回來?”
吳仲泰又歎了口氣,拿起麵前的酒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說說,別悶著。你這個歲數,什麼都不突出,除了腰間盤;什麼都不高,除了血壓、血糖、血脂。”吳冕說道。
“怎麼跟你爸說話呢。”張蘭溫柔斥了一聲,隨後說道,“別說工作上的事情,吃菜,吃菜。”
“要傾訴,不把工作帶回家,一個人扛著,總有被壓垮的那一天。”吳冕怎麼會放棄這麼一個天賜良機,“爸,你歲數大了,都要二線了,還惹什麼閑氣。說說吧,當作解壓了。你兒子我怎麼也是心理學專家,就這麼講吧,去年世界心理醫生年會,我是鎮場子的專家。”
“別扯淡,你混都混……”吳仲泰說了半句,馬上頓住,道,“你王叔還記得麼?”
“記得,王誌堅,那時候很少的大學生,現在周歲56了。小時候抱著我,要和咱家當親家。”
“嗯,他早都抱外孫了。”
“那是開玩笑的。小林子什麼時候結婚的,怎麼沒和我說一聲?說正事,王叔怎麼了?”
“你王叔平時什麼樣你也知道。今天不知道犯了哪門子的邪,開班子會的時候,拍著桌子就開始罵,那叫一個難聽。”吳仲泰的眉頭皺的更緊,臉色很難看,像是想到班子會上老搭檔罵人的話。
“嗯?”吳冕夾了口菜放在嘴裏,筷子卻沒拿出去,含在嘴裏,開始琢磨自家老爺子的這句話。
對於普通人來講,基層領導拍桌子罵娘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在農村。工作要是不粗暴一點,壓根推不動。文質彬彬?那不存在。
但吳冕知道王誌堅為人儒雅隨和,但這份和八井子鄉格格不入的儒雅卻沒有耽誤他辦正事。很難想象王誌堅會拍桌子罵人,甚至把自家老爺子都罵鬱悶了。
“老王?他還會罵人呢?”張蘭笑道。
“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的會議本來是關於精準扶貧的。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原本以為十分鍾結束,那老小子進門就罵人,一直罵了一個小時。”吳仲泰道。
“不對!”吳冕打斷了吳仲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