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陶若和馮明軒帶著老爺子來到劍協醫院。
找到吳冕的時候,見他身後跟著七八個外國人,西裝革履,金發碧眼,莫名古怪。
現在不是幾十年前,看見個外國人跟看大熊貓一樣稀奇。而且以陶若、馮明軒的身份地位,與外國公司談合作的時候很多,早都習以為常。
但今天不一樣,兩位都是人精,一搭眼就看出來異常。
吳冕穿著一身白服,走在前麵,身邊是嬌小的楚知希,身後跟著的外國人在交頭接耳,小聲嘀咕什麼。
他們很小心,是不是用眼睛偷偷瞄著吳冕的背影,說話聲音盡量壓低。
“吳老師,您這是正忙著?”陶若上前問道。
“哦,一早去看了一眼昨天手術的患者,情況還好。”吳冕說道。
陶若的目光看向身後。
“他們啊。”吳冕會意,笑道,“主要是蘭科的人,談下一步合作的事宜。先給老先生做檢查,確定之後再說也來得及,讓他們等會。”
讓他們等會……
這話陶若也說過,馮明軒也說過,自然知道其中居高臨下的那股子感覺。
能說出這種話的,還這麼隨意,意味著什麼兩人自然清楚。
馮明軒心中一動,轉身和助理小聲交代了一句,助理轉身而去。
“先做腦電圖。”吳冕沒理會馮明軒的小動作,而是徑直來到馮明軒父親的身邊,笑嗬嗬的說道,“老先生,您別緊張,檢查的時間可能會有點長,您就當是躺在床上休息。要是悶呢,咱爺倆聊聊天。”
“醫生,要多久?”老爺子詢問道。
“等您神遊的時候就行。”吳冕微笑著說道。
“小夥子,你懂神遊?”老爺子略有些詫異。
“嗬嗬,略懂。”吳冕微微低頭,在馮明軒的父親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老爺子有些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
馮明軒好奇吳冕到底說了什麼,但他更好奇的是吳冕身後那群人竟然鍥而不舍的一直跟著,並沒有覺得吳冕半路接診患者有什麼不妥之處。
他們仿佛生怕稍微一走神,別人就會提前和吳冕說話,敲定某個商業合同。像惡狼一樣死死跟在吳冕身後,寸步不離。
這種謹慎提防的架勢馮明軒很懂,他長籲了口氣,等著助理找同聲傳譯來。
來到腦電室,馮明軒的父親躺到診床上。因為要等待“神遊”,所以時間很長。
吳冕沒有任何不耐煩,隻是坐在診床旁,和馮明軒的父親閑聊著家常。
從幾十年前的事情到現在,不管老患者說什麼,吳冕總是能談笑風生的接上話,仿佛一切都是他親身經曆的一般。言語溫和,如沐春風。
馮明軒有些感慨,他知道吳冕這麼做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這麼判斷的原因很簡單,從那群外國人的對話中他隱約知道在場至少有2位跨國公司的ceo在場。
可能在吳冕吳老師心裏,患者是要比其他事情更重要的存在,這是醫生的職業道德。
時間慢慢過去,一上午,馮明軒的父親都沒有出現“神遊”的情況。吳冕卻也不急,打電話讓食堂送飯,依舊靜靜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