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
“唉……怎麼是這樣……”劉娜著著，聲音嗚咽。
吳冕沉默，但卻沒掛斷電話。
劉娜啜泣了十幾秒鍾後斷斷續續道，“吳老師，不好意思，我情緒有些激動。”
“沒事，正常的，心理壓力都大。放輕鬆，好好睡一覺。”
“我還以為隔離、治療，走正常的醫療程序就行。可是來到河才知道，這麵的一切都幾乎崩潰，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要是您沒事，咱們聊一會。”吳冕微微一笑，臉頰在楚知希的頭發上微微蹭著，沙沙聲裏帶著一股子的溫柔。
“吳老師，不耽誤您時間了。”劉娜連忙道，“您趕緊休息吧，我也是發個牢騷。”
“怎麼了？”
“我們來的那，辦理入住足足用了8個時。第二就要幹活，可連入住都解決不了！”劉娜低聲道。
“很正常。”吳冕輕輕道，“因為在此之前，咱們接觸的一切都是騙人的。”
“啊！”劉娜怔了一下。
“能在莫名病毒攻擊下保證最基本的秩序，這已經是河市的極限了。也許若幹年後咱們回憶起這段時間，會感慨河人素質真高。”
“呃……”劉娜怔了一下，她瞬間想起鍾老的那句話。
“真的，您想想，醫院工作的醫生不斷倒下，還有人出現心碎綜合症。河人呢？我估計大麵積篩查，心碎綜合症的比例可能會很高。
在這種情況下河市還沒徹底崩潰，維係著社會組織形態，是因為素質高，是因為全國拚命運送生活物資、是因為一批又一批的醫療隊來支援。”
“您也是醫生，電視劇裏的醫院和現實中的醫院那能一樣麼。”
“也是。”劉娜道。
“美國有幾個片子傳達了類似的想象，《傳染病》，看過吧。”
“來之前突擊看了。”
“唉，美帝的文宣工作真是無孔不入。”吳冕歎了口氣，繼續道，“最後靠疫苗，生產能力還不夠，隻能抽簽解決，這是美帝的文宣人員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最合情合理的一種方式。”
劉娜萬萬沒想到吳老師竟然這些。
她想了想，問道，“吳老師，那咱們呢？”
“孩子才會做選擇，成年人麼，一個都不能少。”吳冕嘴角劃出一道好看的弧線。
“……”
“美帝隻會吹牛逼，關鍵是能讓絕大多數人都信。什麼拯救大兵瑞恩，真要是到那時候他們肯定慫的一逼。現在咱們做的才是拯救大兵瑞恩，不拋棄不放棄。”
劉娜繼續沉默。
“不看怎麼，要看怎麼做。算了，不發牢騷了，我知道現在什麼都沒用，壓力肯定還在，不是三言兩語能解決的。”吳冕道，“對了，08年的時候您去蓉城了麼？”
“我那時候研究生還沒畢業，沒讓我去。”劉娜歎了口氣，道。
……
……
注：事後複盤，幾位老師認為心碎綜合症的可能性大。當時在前線的醫護人員很辛苦，壓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