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儒明幾經申請,終於被允許進入定點醫院。
他最想去的是重症病房,留下那裏的影音資料,但這個要求卻被一次又一次拒絕。
重症病房是現在天河市最危險的地方,沒有之一。
郭儒明一個導演出現在定點醫院裏,本來就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就別說去重症病房。
不過他還是得到許諾,一旦局麵緩和下來,或許、應該、可能會有機會進去。
能進普通病房也行,不過在此之前郭儒明被培訓穿脫防護服。
看著醫護人員穿防護服胖噠噠和大白一樣,著實有些萌。
當郭儒明自己穿上後才知道這一身行頭的負擔有多重。
n95、外科口罩、護目鏡、麵罩下的每一口呼吸都很困難,這還是沒有活動的狀態下的呼吸。
聯想起最開始的醫生護士每天穿著防護服工作8-12小時,郭儒明心有戚戚。
穿,很“簡單”,郭儒明很快就學會該怎麼做。
過程很繁瑣,一層層,逐步穿上,最短的一次用了45分鍾。
但脫防護服簡直難到了天際。
不能有人協助、手不能碰到清潔區……無數的要求讓郭儒明練習了2天零3個小時才勉強達到要求。
但要進定點醫院,勉強是不行的。
郭儒明在清潔區見過護士長冷著臉,像是海關的警察一樣注視著每一個下班脫防護服的醫護人員。一個動作不對,護士長的咆哮聲就響起來,在清潔區裏回蕩。
她們嚴厲的有些不近人情,郭儒明清楚護士長的目的是要絕對避免無孔不入的病毒被不經意攜帶進清潔區,進而造成大麵積醫護人員被感染的惡性事件。
當時看醫生護士小心謹慎的做這一切,郭儒明隻覺得有意思。如今自己上手才知道難,地獄級的難度。
拍攝被生生拖後了3天,郭儒明以及攝製組的人才能小心謹慎的完成脫防護服的步驟。
隻是時間……郭儒明自己都不好意思說。
經過“考核”,郭儒明帶著攝製組進入定點醫院的普通病房。
剛剛踏入汙染區,整個攝製組的人都感覺自己有些緊張。看著走廊裏行色匆匆的披著一次性藍色無菌衣的大白們在忙碌,一行人全身肌肉繃緊。
“郭導,這就是普通病房,患者都是偏重的那種。”陪同的病區主任介紹道。
“偏重?”
“有一部分輕患不住方艙醫院,也住在定點醫院裏,他們屬於輕患。我這麵主要承接方艙醫院轉來的患者,再有就是從icu裏轉出的患者。”
“icu轉出來的患者多麼?”
“還行。”陪同的主任說道,“飽和式救援下很多患者能及早用上呼吸機,重症率在逐漸下降,治愈率也在逐步提高。”
說著,陪同的主任側身,靠著牆,讓開一條路。
一名護士推著車,車上擺滿了各種貼著標簽的液體瓶子。
進入定點醫院,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首先要注意不能給這裏的醫生護士造成工作上的麻煩,這一點郭儒明知道。
路過治療室的時候攝影師往裏看了一眼,有護士在裏麵加藥。密密麻麻的點滴液體瓶子整齊擺放,攝影師感覺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肯定幹不了這活。
看了一眼,留下影像資料。
光是驚鴻一瞥,就能從某個側麵印證定點醫院裏醫生護士的工作強度。
“孫主任,在咱們病區的患者轉icu 的多麼?”郭儒明一邊走一邊問道。
“不多。”孫主任道,“主要是最早的重症患者恢複很慢,後期的患者轉重症的很少。”
“轉出來的患者恢複的怎麼樣?”
“這裏。”孫主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1周前有個患者從icu轉出,當時在icu裏做了氣管切開,用呼吸機輔助呼吸,最後還是挺過來了。”
“用ecmo了麼?”
“嗬嗬,最近大家好像都知道ec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