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道冰冷的視線出現。
公交車就像是沉默的野獸,被身上的跳蚤煩到了一樣。
比之前更為可怕,更為澎湃洶湧的意誌沸騰。
那種惡意仿佛深淵。
它對那道模糊身影出手了。
連帶著,公交車內的所有乘客全都受到了影響。
黑暗中的惡靈們全都靜止不動。
杜維被迫脫離了靈視狀態。
肉眼根本無法看清半點情形。
等同於暫時失去了視覺。
這非常危險。
但幸運的是,和杜維一同處在黑暗中的惡靈乘客們,也因為影響,暫時沒法對杜維動手。
他不至於擔心被偷襲。
不然的話,死在惡靈乘客手中的幾率非常大。
杜維默默從背包裏取出子彈,從新填充進了燧發槍。
黑影站在了他身後。
尖刀對準了後方的惡靈們。
一發子彈還沒填充完,杜維便發現眼前黑暗便直接消散,公交車內一片安靜,剛剛恐怖到極點的那個模糊人影蕩然無存。
就像從沒有出現一樣。
它死了。
沒有來由,當公交車的規則發動的時候,它必死無疑。
可取而代之的,卻是在駕駛位上多出了一個“人”。
這個人年紀似乎很大,臉上滿是皺紋,夾雜著一些老人斑。
他是一名白人,頭發花白,穿著一身黑色教士服。
教士服的規格杜維非常熟悉。
他一眼就認出了是教會的風格。
也就是說,這個新出現的“人”曾經是教會的一員。
思緒隻在腦海中閃過了一下。
哢的一聲。
杜維把燧發槍子彈裝填完畢,默默對準了坐在司機位置上的“人”。
他現在孤身一人。
後方的惡靈乘客有黑影頂著。
占據了杜維駕駛位置的存在,則隻能由他來麵對。
沒人能幫他。
突然,那名“司機”扭頭看向了後方。
四目相對。
杜維瞳孔猛地一縮,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目光。
竟然是安德魯·道奎。
也就是上個世紀,負責調查限製這輛公交車,最終卻死在了車上的那名獵人。
杜維第一次上公交車的時候,發現了安德魯·道奎留下的日記,並且得知了12點之前必須離開的規則。
也是那本日記,讓他知道了獵人,知道了惡靈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安德魯·道奎雖然死了,但他卻給了杜維很多幫助。
比如說,教會的那名曾經和杜維做了交易的獵人,阿爾文·道奎,就是安德魯的孫子。
這個人告訴了杜維重新得到惡靈化能力的辦法。
並且辦法也是源自於安德魯·道奎身上。
講真的。
杜維對這名獵人是心懷感激的,但感激歸感激,可眼前的安德魯·道奎,卻不是活人了。
他,或者說它,現在是一名惡靈。
而且還是由獵人死後變成的惡靈。
濃鬱的惡念不帶有絲毫情緒,它冷冷的看著杜維,視線移開,看向了車廂後的那些惡靈。
它才是真正的司機。
那些惡靈乘客全都保持平靜,沒有任何一個敢再有半點異動。
杜維也是一樣。
並不是被嚇到了,而是他在思考一件事。
為什麼安德魯·道奎會再次出現?
獵人死後的確會變成惡靈,而且是絕對的。
但按照當時的信息來看,安德魯·道奎是死於公交車的規則之下,假如他變成了惡靈,也會被規則殺死才對。
根本不可能時隔這麼多年再次出現。
杜維眯了眯眼睛,腦海中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可能。
“是司機……”
規則出現變化之前,公交車的規則是完全針對惡靈的,惡靈沒法在不滿員的情況下在車上殺人。
而且也不能對司機動手。
司機反而擁有趕乘客下車的權利。
杜維能上了那麼多次公交車還活的好好的,就是因為吃了規則的紅利。
也就是說,司機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