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個戴著麵具,穿著長袍的男人從棺材裏坐起來的時候,整個湖中島已然發生了極具魔幻的一幕。
湖中島崩塌。
沉入黑暗的碎石,土塊卻在這一刻懸浮了起來。
就像是按下了時間暫停的按鈕。
整個湖麵的水流都在向這裏彙聚,崩塌的湖中島就像是在湖麵開了一個口子,所有的水流都在往裏填充,可怎麼都填不滿。
一切都在被吞噬。
米內特一樣懸停在空中。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語氣顫抖著,用試探性的話問:“杜維?是你嗎?”
信封卻瘋狂的抽動:【那絕對不是主人。】
已經出現了一張信封,以及更強的黑影。
從這一點推斷,對方極有可能是過去的杜維,否則的話難以解釋現在的情況,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對方也不可能是現在的杜維。
可是。
信封就像開竅了一樣,它想的是一件事。
【之前主人說過,它之所以不讀取虛榮教派那些人的意義,是因為同一個時間點上,不可能存在兩個它。】
所以絕不可能。
全都是冒牌貨。
然而下一秒。
那從棺材裏坐起的男人,說的第一句話,便讓信封的想法動搖了。
“米內特,你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還有信封,過去已經沒法改變,回去吧,讓它也回去。”
“已經發生的事,後必會再發生。”
“一棵樹一生隻結一顆種子,這枚種子不停的重複生與死,每一次的重複都是它,但每一次的重複也都不是它。”
聲音透露著疲憊和滄桑,就好像獨自度過了漫長的歲月,看著那些在意不在意的逐漸凋零,從而刻印在靈魂深處的平靜。
唯一不變的則是語氣。
那說話的語氣,始終都冷淡如初,不管發生了任何事,他都能坦然麵對。
米內特忍不住脫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些東西都和我無關,我想要一個答案。”
“你為什麼要派人殺我?”
“從一開始,你就在欺騙我,算計我嗎?”
那男人抬起頭,一雙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悵然。
他說:“我隻是想要改變一些什麼,但又無法接受改變的結果,我並非聖人,我隻是在不停的掙紮。”
“我有無法割舍的人。”
“改變一切,她就不會存在,坐視一切向著注定的結果發展,那又是我無法釋懷的。”
“不要再尋找答案了,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米內特搖著頭,含著淚說:“我以為你死了,可實際上你並沒有死,我一直追求的結果都和我想的不一樣。”
“我隻想陪在你身邊,可卻讓我感到可笑。”
“你讓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可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那男人沉默了許久。
他緩緩開口說:“不要再說了,走吧。”
米內特痛苦的說:“你是個混蛋。”
一旁。
信封看著這一切,它迫切的想要衝到米內特麵前,告知她下麵的那人絕對不是杜維,可卻根本做不到。
無形之中,有力量在壓製它。
而且那力量讓它無法反抗。
突然……
轟的一聲。
湖麵上有陰雲在聚集,有雷電在咆哮。
仿佛世界末日般,讓人心生驚駭。
並且,原本在湖底的無數張蒼白人臉,也在隨著湖水的往下灌輸,從而湧向了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