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覺得,若是王岸知出手,一定不會無功折返。
皇帝聞言卻猶豫了,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朕沒與王岸知提此事?早在中秋節之日朕暈厥醒過來後,就將他叫進了宮,他反對朕殺安華錦。”
敬王立即道,“父皇,他反對是反對,但您是皇帝,是君,您讓他做,您給他下旨,他就得遵從。”
皇帝瞪了他一眼,“朕這個國君,還有威嚴嗎?”
“自然是有的。”
皇帝冷哼一聲,“他覺得朕該息事寧人,不該喊打喊殺地大張旗鼓緝拿安華錦,朕沒聽他的,如今反而找到他身上了,他豈會答應?”
“兒臣聽說,王岸知和顧輕衍不合,如今不止安華錦找不到人,顧輕衍也不知道躲在哪裏,但若是王岸知肯出手,顧輕衍還能躲得住?”敬王動心眼真是十足十地學了皇帝,“父皇不將他叫進宮來試試,怎麼知道他不答應?”
皇帝皇帝發現,敬王這個兒子,還真是在他的一眾兒子裏,最像他,心計是很有,他想想也對,“那就將他叫進宮來,朕問問他。”
“父皇可直接下旨。”
“不行,王岸知不同於別人,他的性子,邪性的很,對朕麵上恭敬,心裏也沒多少恭敬,對他這種恃才傲物的人,下旨不管用,他可以陽奉陰違,必須要讓他實打實地甘願去做,才能做好。”皇帝搖頭。
“父皇聖明。”敬王拱手。
於是,皇帝吩咐張公公,“張德,你親自去王家一趟,請王岸知進宮來見朕。”
“是。”
張公公去了王家,傳了皇帝的旨意。
彼時,王岸知正在逗弄籠子裏的鸚鵡,他說一句,鸚鵡學舌一句,張公公來傳皇帝口諭,他也沒立即出去,而是漫不經心地立在窗前,吩咐人將張公公請到他麵前。
張公公見到王岸知,笑著見禮,“王大人,陛下有請。”
王岸知頭也不抬,給鸚鵡喂食,“敢問張公公,陛下召見我,可有什麼事兒?”
張公公立即說,“老奴也不知。”
王岸知笑了一聲,意味不明,繼續逗弄鳥,不再說話。
張公公等了一會兒,見王岸知沒動身的打算,心裏想著,王六公子果然是心中對陛下沒多少敬意,不過他有才有手段有本事又出身在王家,年紀輕輕,與七公子作對毫不手軟,這份本事,也有恃才傲物的資本。
若是他出馬,那路上的安小郡主和七公子,怕還真是難對付。
不過,他會出馬嗎?
看這樣,不太想搭理陛下啊,不搭理最好。
他立著等了足足有一盞茶,王岸知那裏才有了動靜,他離開了鳥籠子前,慢條斯理地洗了手,然後換了一件外衣,來到張公公麵前,隨意地說,“走吧。”
張公公應了一聲是。
王岸知走在前麵,張公公走在後麵,出了王家門,二人上了馬車,一路無話,很快就來到了宮門前。
王岸知從馬車下來後,才看了張公公一眼,與他又說了一句話,“張公公,七表弟是怎麼收買你的?他給了你什麼?讓你這般為他效命?”
張公公一愣,很快反應地笑嗬嗬說,“王大人說笑了。”
王岸知似笑非笑,“是嗎?你信不信,我若是對陛下提一句,陛下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張公公垂下頭,“王大人真的說笑了,老奴是陛下的人。”
王岸知深深地看著他,“你若是陛下的人,那我還是陛下的人呢?”
張公公:“……”
他笑嗬嗬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咱們都是陛下的人,原也沒錯。”
這一句話似乎徹底逗笑了王岸知,王岸知哈哈大笑起來。
張公公立在他麵前,隻覺得這位王六公子,非常厲害,非常人所及。他若是真對陛下提一句,以陛下的性子,一定會將他五馬分屍。
不過他活了一把年紀,死也就死了。
王岸知笑罷,轉身進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