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寧的確是不懂,看著顧輕衍這個模樣,他的小心肝都是顫啊顫的。
他的小心肝顫了一會兒,憑著他聰明的小腦袋,仔仔細細反反複複地讀了一遍安華錦的這一封信後,才靠著自己的悟性問,“小姑父,這張宰輔的舊時恩怨,是不是與你有關啊?”
顧輕衍搖搖頭,“沒關心。”
安易寧徹底不解了,“既然與你沒關係,那為何你要這樣說啊?”
“與顧家有關係。”
安易寧:“……”
對哦,與顧家有關係,那麼小姑父也脫不了幹係,他畢竟是顧家人,而且,如今還是管著顧家的那個人。
他看著顧輕衍,問,“很嚴重嗎?”
“嗯,很嚴重。”
安易寧小心翼翼地問,“有很嚴重是多嚴重啊?”
“嚴重到你小姑姑不要我。”
安易寧歎了口氣,那是很嚴重。安華錦與顧輕衍的感情,他一個小孩子都看在了眼裏,若是讓小姑姑能夠不要小姑父的事情,那顧家想必做了十分過分的事情。
不過,他還是小孩子,即便如此知道了這件事情,他也不會討厭顧輕衍,小姑姑早就告訴過他,讓他心裏不要有恨,他是小孩子,過去的事情,與大人的事情,都與他沒關係,他如今隻需要慢慢地成長,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兒就行。
所以,他歎了一口氣又歎了一口氣,小大人一般地說,“小姑父,我小姑姑那麼喜歡你,若是不要你了,怎麼辦啊?”
安華錦不要他了,該怎麼辦?
有些事情是可以想辦法的,但是有些發生了的事情,他是無能為力的,他沒有能力扭轉乾坤,也沒有能力回到八年前玉雪嶺之戰前讓一切都不發生。
顧輕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死皮賴臉呢?”安易寧問。
顧輕衍不語。若是死皮賴臉能夠管用的話,他也能做,可是能夠管用嗎?
這一封信裏,安華錦隻字不提別的,隻對他說了這一件事兒,他不覺得安華錦能讓他做這一件事兒就是風過無痕地揭過去了顧家在這裏麵處於什麼位置,她是那般聰明的人,怎麼會想不到?
以她待他之心,別說讓他做這一件事情,就是十件事情,他也是應該的。她如今讓他做這件事情,別的一概不提,並不能代表什麼,不能代表她不介意,更不能代表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他忽然很怕,再收到安華錦的第三封信。
本來,他是如此盼著她的來信,但卻沒想到,如今的來信,是他最不盼著的了。
安易寧見顧輕衍露出十分難受的樣子,他還從來沒見過小姑父這個樣子,就連他一個小孩子,都有點兒不忍直視,他沉默了一會兒,站在顧輕衍麵前,用小手拍著他肩膀,憋出了一句話,“小姑父,大丈夫何患無妻。”
顧輕衍:“……”
他立即反駁,“不行。”
他的妻,隻能是安華錦!
安易寧嘟起嘴,“可是你都說了,我小姑姑怕是會不要你了啊,既然你也沒什麼辦法讓我小姑姑不要你,那就算了吧,這天下,也許還有比我小姑姑好的女子呢。”
別怪他這違心之言,勸人不都這樣嗎?雖然他心裏覺得這天下再沒有一個女子如小姑姑一般或者能比得上小姑姑的了,但話也得這樣勸不是?
顧輕衍忽然被氣笑,轉過頭,瞪著安易寧,“小沒良心的。”
安易寧:“……”
他怎麼就沒良心了?他這不是為了他好嗎?勸人也挨罵哎。
顧輕衍伸手用力地揉了揉安易寧的小腦袋瓜,嗓音忽然沉沉,“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對你小姑姑放手的,她這一輩子,隻能是我的人,大不了……”
顧輕衍後麵的話沒說。
安易寧躲開顧輕衍的大手揉捏,捂著腦袋歪著頭看著他,“小姑父,大不了什麼啊?”
顧輕衍搖搖頭,站起身,不再與安易寧說話,而是對外麵喊,“青墨。”
“公子!”
顧輕衍吩咐,“今夜,將張宰輔從天牢裏弄出來,由你親自護送,送去南陽。”
青墨一愣,“公子?”
他沒聽錯吧?從天牢裏弄出張宰輔?由他親自送去南陽?安小郡主的來信裏說了什麼?讓公子這麼一會兒下了這麼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