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酌不是第一次來主院。
早在入平津侯府之前就已經把這裏打探得一清二楚,關於院子的坐落還有布局,也接受過入府婆子的訓練,逐一給她們講解了每個院子,看了小地圖,就怕她們走錯。
平津侯府非常大,也幸虧尤酌與生俱來的過目不忘的本領,她雖然隻來過主院一次,但依然把路徑記得很清楚,是以沒有絲毫的生疏。
她低眉順眼跟在斂芳後麵,沒有左顧右盼,也沒有顯得誠惶誠恐,一切都非常的順其自然。
斂芳暗暗在心裏點頭,這個婢女有些見識,不愧是這一批婢女中,夫人出言讚許的第一個人。
年齡不大,有磨練之後的心性,不似同齡人的浮躁。
想想剛剛送去清竹苑的婢女落煙,腳步踏進清竹苑便開始忍不住四處打量,一副沒有見過世麵的樣子,要不是因為她是落櫻的妹妹,落櫻求著夫人,就那樣的人是決計不配送進清竹苑的伺候的。
主院沒種青竹,令人視眼開闊,縱有假山流水之類的依著牆院而建。
府內的布局偏向庭閣小築,並不像梁京城內的建築,飛簷鬥拱,很低調很淡雅。
“夫人,尤酌來了。”
“奴婢尤酌見過夫人。”屋內鋪著精美絕倫的波斯地墊,跪在上麵軟而暖和。
“抬起頭來,仔細叫我瞧瞧。”
侯夫人穿著一件繡著金橘滾邊的鮮亮色褙子,身後放著絳紫色方正的軟墊子,她不偏不倚坐得端正,已年過四十,卻沒有老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通身做派給人幹淨利落。
尤酌長相幹淨,看起來十足乖巧。
到底是自家兒子上心的人,侯夫人目光停留了許久,尤酌不卑不亢,任其觀看。
鼻若懸膽,天庭飽滿,臉上不著脂粉卻自成顏色,紅潤的麵色就仿佛點上去的腮紅,看起來誘人,好比枝頭正正開熟的紅果。
沒有非常勾人的長相,卻也水靈嬌俏,放到她兒子的院子裏倒是叫她放心不少,日後若真事成了,生下的孩子也必然不差。
但求不是狐媚的妖豔,那卦子長相的女人害人不淺,想起聖上納的新妃生得妖豔的事情,就叫人煩厭。
就為這件事情,聖上不早朝,事務堆積,平津侯爺已經許久沒閑了,每天都是忙進忙出。
鬱肆自小離家,長居道觀哪裏經曆過紅塵粉色,在女人這方麵隻怕是白紙一張,就怕他被清竹苑的婢女給誆騙了。
侯夫人當娘的自然上心,清竹苑的每個婢女精挑細選,再由她過目,最後才能進去。
再看尤酌全身,雖然有些瘦弱,卻不是骨頭架子,臉頰上還是有肉的,胸前那團也鼓,腰兒夠細,臀也夠翹,底子是個好生養的。
侯夫人對著斂芳滿意地點點頭。“起來吧。”聲音不急不緩。
“謝夫人。”尤酌乖乖站起來。
侯夫人叫尤酌過來,除了要給她查身子,還要試探一番她的品性,之前雖然有過留意,但沒有大部分上心,也是想要看看這次過來,再放她回去,她因為這次的走訪恃寵而驕,端起架子。
要不是那種會生事兒的性子,過兩日選通房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是個乖巧伶俐的,斂芳會教你規矩,隨著她去吧。”侯夫人揮揮手叫斂芳帶尤酌去隔壁的耳房,隨後閉上眼睛養神等結果。
做通房備選是需要事先查身子的,今日兩人在書房裏卿卿我我的事情被瞧見,斂芳馬不停蹄趕回來就開始說了。
當初買婢女不過時查了身家是否清白,再叫郎中把把脈,確認沒有身染惡疾之類,其餘的就沒有別的。
耳房裏麵有個早就等候多時的婆子,見到斂芳帶人進來,連忙迎上去。
“你把衣裳脫了。”
尤酌不知道自己已經備選通房,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聽話脫了。
待衣裳落地,露出一片白得耀眼發光的羊脂肌膚,叫斂芳和驗身婆子都歎了一歎。
尤其是驗身婆子,她驗過的身子多,比尤酌漂亮的不少,就沒見過皮肉比她好的,“這也太白了,比牛乳的顏色還要好看。”
婆子率先拉起尤酌的手腕子查看守宮砂,見大紅朱砂點印在雪白的皓腕上對斂芳點頭示意,身子幹淨。
尤酌膽戰心驚,話說她之前聽過這個玩意,但沒有點過,就入府之前為了安全起見,姑姑用了獨特的手法給她點上去,聽說是證明女子清白的東西,富貴人家隻要幹淨的婢女。
也幸虧姑姑有先見之明了,不然今日肯定露餡。
她的大紅守宮砂,早就在江南的時候被假道士奪了,化成床榻上的一抹血紅。
婆子是個專業的,她摸摸尤酌的骨頭,查查正不正,是否前傾或者胯小,又掂掂她的飽滿,看兩隻對不對稱,大小合不合,婆子邊摸邊嘖嘖稱奇,“又滑又嫩又幹淨,是個講究的,就是皮太薄了,看,我都沒使多大力氣,就紅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