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清竹苑的事情自然瞞不過侯夫人,事關他兒子的終生大事,娶妻之前的寶刀初拭,侯府夫人立馬就傳人來問個清楚,她滿臉喜色,“這件事情可當真?尤酌那婢子當晚留宿子離的屋子了。”

斂芳同樣地喜笑顏開,“千真萬確啊夫人,廚房的人一早就跟奴婢說了,公子昨天晚上差身邊的隨從去要了水呢。”

侯夫人聲音壓低了幾分,示意斂芳過來,“要了幾次水?”

斂芳如實答,“一次。”

侯夫人一聽,麵色有些異奇的古怪,她摸著手上的檀木珠子,神情有些惆悵喃喃說道,“怎麼才一次?”,莫不是子離的身體不行?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候夫人又問,“你確定了隻要了一次水?”

像是自我安慰,侯夫人想著鬱肆二十年一直呆在道觀,想必對這些事情不算了解,所以不是很上心,第一次難免可能或許力不從心,有了開頭就好,別是個身體有問題的,一次也不行。

正常的官家公子,十二三歲就已經送通房上啟蒙課了,鬱肆是個例外,道觀清虛貞靜之地,侯夫人縱使有心,也不能送通房去到道觀裏給他,難免太過荒唐,隧以這件事情就擱淺下來了。

侯夫人此刻的內心五味雜陳,百感交集,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她現在的心情,他兒子自小離家成年歸來,對他的了解可謂少之又少,她也很慶幸道觀的人將他培養得很好,他看起來清貴又俊雅,不輸養在梁京城裏的子弟,甚至比他們許多人都還要出色。

她的兒子絕對不可能會有暗疾,至多就是心性還沒調整過來,害羞罷了。

看著侯夫人臉色不好,斂芳豈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捂著嘴笑出來,“夫人,公子一次要的水抵了好幾次的量呢,昨兒個廚房的人連夜燒水,幾個灶台一起動,就沒有落下的。”

“房內的動靜幾乎到天亮才停下來。”

侯夫人怔了片刻反應過來,拍了斂芳的手腕,笑罵,“你這婢子,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全了。”斂芳嬉皮笑臉,“夫人息怒,奴婢記下了,下次一定把話說完全。”

“你見了尤酌沒有,該給她送些賞賜過去才是,這個小婢女是個識時務的,會看眼色,懂得把握機會,你搜我我房裏,把那個翡翠鐲還有珠釵子給她送去,再裁幾身衣裳。”

“她升了通房,就不能和婢女房的人一起住了,另外給她撥個院子吧,至於撥清竹苑的哪間院子,你叫子離拿主意就行,最重要的避子湯不能忘,叫張媽媽盯著她喝,千萬不能遺漏了,以後出亂子。”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做好。”

張媽媽是上次給尤酌驗身的婆子。

尤酌身份低微,還不夠格能懷平津侯府嫡長子的骨肉,再說了要真出了什麼差錯叫她肚子裏懷上一個庶女或者庶子,那對於鬱肆將來娶正妻會有不小影響。

試問,哪家閨秀還沒進門,願意接受夫家那邊的通房或者妾肚子率先懷上了,這不是膈應人嗎,縱使自己生的才是嫡係,但就排名這裏也不好聽。

日後就算是尤酌表現很好,或者鬱肆特別喜歡中意她,日後抬個妾位,等娶了正妻,正妻懷上了,她也不是不能有,開枝散葉的事情是好,但也得在時機恰逢的機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