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元嬰帶人走遠了,上官文若才放下心來。一聲令下,剩餘的弟子紛紛上馬,繼續趕路。
隻是這次再上路,上官文若故意將速度放慢了許多。眾人跟在她身後,既不能越上前去,又憚於少主威勢不敢多問。
久而久之,身後竊竊私語的人越來越多。
上官文若無心管他們,悠閑自得,走走停停,嘴裏時不時冒出幾句問題來。
“亡海盟自盟主以下,除了赤墨二堂,還有誰?”上官文若問。
“還有四位領主,玉陽春玉仙師,簡空簡統領,柳蛇腰柳公子,和……”舒槿娘答道一半,忽然停了。眼睛有意無意地朝藍兒望去。
“和我爺爺。”藍兒答。
槿娘家迎來送往,任何風吹草動盡收眼底。想來暮煙和柳蛇腰的死,舒槿娘早已清楚了,所以才有意避諱。
上官文若理解,便朝藍兒道了聲抱歉。
其實這自上而下的部署,上官文若自《俗物集》中早已清楚。隻是《俗物集》畢竟是十八年前所著之書,現今形勢為何,仍需試探。
“那他們武功如何?”上官文若又問。
“這個藍姑娘比我清楚。”舒槿娘接道。
上官文若偏頭看向藍兒,“依藍姑娘看,孰強孰弱?”
藍兒沉默片刻,有些為難,說道:“談不上強弱,各有所長罷了。若論力道,沒人比得過柳公子的飛簷指,若論巧取,還是爺爺的削葉傘略勝一籌。簡統領內力薄弱,卻擅長射箭。至於玉仙師,他不會武,卻通天象曉陰陽。”
上官文若思忖片刻,又問:“那這次大會,他們都會來嗎?來的話,何時來?”
“簡統領與我們差不多同時出發,估計也同時到。玉仙師的話,如果槿娘家收到的消息沒錯,此時應該已經在盟裏了。至於柳公子和暮煙前輩手下的弟子,說來話長……”
舒槿娘說到一半,低下頭,似有難言之隱。
倒是藍兒大方些,“其實,說是四位領主,除了簡統領,都是空有虛名罷了。”
簡空會武,又和陛下關係不錯,待在盟裏自然沒什麼顧慮。可其他那幾位,要想在盟內立足,的確還是要找個靠山。至於這個靠山嘛,亡海盟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上官文若此刻能想到的隻有鎮修童子一個人。
“藍姑娘的意思,可是說鎮修堂主欺負了你們?”上官文若耿直問道。
藍兒覺得話有不妥,避開上官文若的眼神,極輕地點了頭。
“那夜去清音觀前,他找到爺爺,說要調集人手,就把我們的人帶走了。聽說柳公子的人也早被他搶了。現在,估計都成了赤玉堂的人。”
那晚的情形,上官文若現在想來,竟覺得有些難過。柳蛇腰和暮煙爺孫孤注一擲,來清音觀奪取盟主之位,原來還有這層緣故。手中無權,任人宰割的滋味,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不好受。
既然話到此處,上官文若忽然又好奇,“你們那晚去清音觀,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玉仙師告訴爺爺的。他說祝子安……”藍兒頓了頓,連忙改口,低聲道:“他說少主要回清音觀,隻要能從他手裏奪了盟主之位,以後就再也不用任那人欺辱了。爺爺信了,再加上之前對少主有些誤會,這才犯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