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早已沸沸揚揚呼聲一片。那些呼聲中,大半都是支持“祝子安”的。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支持“祝子安”的呼聲中又有一半是尖銳女聲——街頭賣藝的少女,已為人妻的婦人,甚至連佝僂著背的老嫗都算在其列。
這場麵,齊寒月聞所未聞。先前她單知道祝子安天性風流,和那些歌姬舞女頗有交情,不想連市井女子也不放過。更何況還是老少通吃!這個孽障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而實際,那些人也不過是祝子安閑來無事行俠仗義,多幫的幾戶人家罷了。陳年舊事,祝子安向來不放在心上,自然也未和齊寒月提起過。
劉朔自台上聽到眾人呼聲,有些尷尬地笑了,“原來是康王府祝二爺。”
“正是正是。”齊懷玉第一次見到萬人追捧的大場麵,入戲頗深,真以為自己是祝子安了,不知不覺間有些飄飄然。
劉朔微微一笑,一邊踱步,一邊又道:“可我聽聞祝二爺拜師清音觀,終日研習醫道,不曾習武……”
齊懷玉聽他這話,忽然哈哈笑起來,“那可就是你孤陋寡聞啦,在下不才,略懂一點萬陽掌,還望劉兄不要嫌棄呀!”
齊寒月瞧見齊懷玉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果真是學到了安兒的精髓。可她清楚那笑決然不是對劉朔,而是燕陽。
自齊懷玉站到台上,一雙眼睛便不自覺朝燕陽瞥去,魂也跟著飄去了。
齊寒月不覺歎氣,從小到大,懷玉這毛病還是一點沒變。
“那就得罪了!”劉朔話音未落,先已開扇衝上前來。
齊懷玉還從未與用扇之人交手,先前與師父套招皆是對掌,此時麵對來擊,自然也是出掌相迎,可單掌既出,卻連那扇邊都未碰到。
齊懷玉頓覺不妙,連忙收了掌,回身,朝著劉朔頸側又出了一掌,這一回掌到力到,可偏偏未打至劉朔身上,而是全擊在那合起的折扇雙骨。
“你輸了。”劉朔笑道。
怎麼就輸了?齊懷玉還未想明白,見那扇忽然一開,正將自己那一掌反手撥回。
齊懷玉趔趄退後,手上已現一條紅印。先前在奉陽練武,無論是魯一還是那些陪練的侍衛,從無一人敢將他傷成這樣。
“你……你大膽!”
齊懷玉一時心急,幾乎是脫口而出。
齊寒月看到此處,倒是頗為欣慰。剛剛劉朔那招,遊刃有餘,顯然未用全力。看來此人雖心高氣傲,卻還有些武德,看出齊懷玉不如他,適時收了手。如此,叫他稍稍給懷玉些教訓也好,免得懷玉在奉陽待得久,被那盛玉兒嬌寵壞了。
可片刻後,齊寒月又覺不對。隻見台上的齊懷玉捂著受傷之手,跪在一旁,冷汗直流。
按理說這樣小的傷不至如此疼痛……
忽聽人群中一人高聲道:“黃兄弟也不行了!”
齊寒月循聲望去,才見先前那位少年黃樂也已因劇痛倒地不起。
“你到底使了什麼陰毒手段?”齊懷玉瞪著他,喝道。
劉朔一笑,朝眾人行了一禮,徐徐說來:“在下來時路上,不巧遇上山間蠱蟲,恐是殺蟲的時候扇上沾了些毒,實在抱歉。不過諸位放心,此毒無礙。”
“你……為何不早說?”齊懷玉咬牙切齒問道。
“依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若真不知有毒,他自己為何無事?”
“陰險小人,勝之不武!”
台下眾人跟著附和。
劉朔朝台下看去,笑容逐漸凝固,眼神也不似先前那般友好。自他袖中,忽然飛出一支三棱鏢,正衝著台下吵得最凶的那人喉嚨飛去。
“暗器傷人,果真是小人!”淩空一聲高喝。
劉朔聞聲抬頭,隻見一黑衣人自半空旋身而過,落至擂台。而先前那支三棱鏢,已被他牢牢鉗在右手二指之間。
“你是何人?”劉朔陰著臉問。
未等那黑衣人答,齊懷玉急忙掙紮著伸手向那人求道:“子安,救我!”
劉朔這才明白,剛剛與自己交手的是位假二爺。而這位真二爺的武功似乎比那位假二爺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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