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安眼珠一轉,將信將疑偏頭看她,掩藏不住地笑了,湊近道:“你都與陛下說什麼了?”
上官近台清了清嗓子。
祝子安趕忙又坐正回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不可說之事。上官文若坦然道:“陛下的意思,從今往後,我替你做這亡海盟主。隻不過……凡事你要聽我的。”
上官近台謹慎朝祝子安看去。
祝子安天性不喜約束,這樣的話放在平時,絕對會觸及逆鱗。可今日卻不知犯了什麼邪,安靜得很。
良久,自祝子安口中,非但沒聽到半句反抗,反倒是幹脆的一聲,“好!”
“你可聽清了?他說的是‘凡事’……”上官近台重新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有意提醒道。
祝子安挺直身板,不以為意,“自然是聽清了!”
“包括你不想做的事。”上官近台幽幽說道,再一次朝他看去。
祝子安冷哼一聲,將頭一偏,“師父所說的不就是亡海嗎?”
轉而看看上官文若,又道:“可她是不會叫我做這種事的。”
上官文若微低下頭,會意地笑了。
上官近台對這二人的默契頗有些驚訝,目光自他們二人身上來回數次,不得不歎道:“適才,文若確實替你求了情。”
“她要朕承諾,不得傷及康王府。”
祝子安朝上官文若望去,又驚又喜。
“那師父可答應?”祝子安急著問。
上官近台閉目點了頭。
“多謝師父。”祝子安總算鬆了一口氣。
上官文若朝他一瞥,雖隻一瞬,卻已看透了他的喜悅。
而這份喜悅,對上官文若來說,或多說少是種釋然。
“你不要急著謝朕,”上官近台打斷了他,“朕不會白白承諾。亡海一事,你可以不出力,但絕不能幹涉。否則,朕可不敢保證康王府無事。”
“徒兒明白!”祝子安說罷,又看向上官文若,“如今文若都在師父手上,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上官近台滿意地笑了。雖說這二人單拎出來都不怎麼讓人省心,可現在這般相互牽製倒是極好。
“隻是徒兒有一問。”祝子安疑惑道,“師父既然叫她做了盟主,那麼日後她是不是必須留在洛澤?”
“那是他自己的事!”上官近台說著,瞟了眼上官文若,“朝堂不問江湖,朕對你不做限製,不過,別忘了你與朕的保證。”
“陛下放心,文若決不食言。”上官文若堅定答道。
祝子安心中隱隱不安,一時卻也猜不透這丫頭和陛下保證了何事。
“師父,要是沒別的事,我們先走了。您也早些歇息吧。”祝子安忽然懂事的模樣讓上官近台很不適應。
“這麼著急,動身去哪兒呢?”上官近台問。
祝子安一時語塞。這話實在不能答。要讓師父知道自己帶阿若回海宮康王府,情況必定不妙。
“不急,不急。”祝子安隻笑了笑。
“那今夜就住在此處吧。”上官近台朝他二人看去,目光又漸漸落至祝子安懷中的繈褓上,“正好,朕還未見過你這孩子。”
我的……孩子?
祝子安簡直有苦難言。
先前還隻是康王府那一家子,現在好了,消息一路遠播,連師父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