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朔帶傷回府,可把一眾人嚇壞了。
太守急忙去請當地最好的郎中來。清音觀弟子,上官朔不讓請,害怕這個時候再被人抓住私聯清音觀的把柄。宮中太醫太守又不敢請,要讓陛下知道他沒能保護好太子,他這輩子就算交代了。
齊冰伶坐在桌旁,看著郎中給上官朔包紮傷口,又從自朝暮山莊回來的隨從口中問清了事情原委。
如此看來,上官朔被打得不冤枉。
她將一屋子人支了出去,獨自坐在上官朔身邊。
自那日她被綁架受傷,上官朔更加相信她現在孤立無援不足為患。因而即便單獨留她在屋裏,也不似先前處處避諱了。
齊冰伶用金盆裏的清水淘洗了帕子,搭在上官朔額上,微微一笑,道:“都怪臣妾考慮不周,忘令下所練的清暉訣,需要女子練功。可臣妾前兩日被反賊綁架,受了傷,不能伺候殿下。所以剛剛送信回永盛,叫清林姑娘來。殿下覺得可好?”
上官朔的笑容凝滯片刻。
這幾日疏於采陰補陽,上官朔的功力退步不少。現在又受了重傷,確實應該來個人補一補。若非麵前這個女子讓上官朔莫名心生懼意,他怕會直接餓虎撲食先拿她練練手。
這些齊冰伶早想到了,可她才不會給上官朔這個機會。
“殿下若沒什麼別的事,臣妾去看春兒了。”齊冰伶起身行禮。
“你等等。”上官朔叫住她,“去給我拿紙筆。”
齊冰伶應聲出去,很快將紙筆擺到桌上,親自給他研墨。
上官朔捂著傷口下床,坐到桌邊,提筆寫了份奏章。
其上詳細寫了朝暮山莊聯合反賊一事,還特意將祝子安從中作梗的事誇張數倍大特。
齊冰伶站在他身後,默默讀完每一句。心想原來上官朔要拿朝暮山莊出氣,但以他現在被罰昌池的處境,這不是開玩笑麼?就算上官近台相信他所言,可憚於朝暮山莊的勢力,暫時也不會有所行動的。
既然這個問題眼下解決不了,便對清剿反抗軍無益。上官近台反而會覺得他因失大不夠聰明。
不過看破不破。
上官朔很快寫完了,將奏章一合,喚了門外侍衛,叫他速速送去永盛皇城。
所有外地來的奏章一到永盛先彙入玉堂署分選。平由今日正好當差,幾百份奏章中一眼看到了上官朔這份。
拿出來一讀,嚇得額頭直冒汗。
這太子糊塗啊!
這個時候跟陛下提朝暮山莊做什麼?陛下既然叫你清剿反抗軍,自然是叫你想辦法繞開朝暮山莊的。現在將此任務重新推給陛下,陛下能開心嗎?
平由想了想,先將這份奏章給壓下了。
次日一早,平由趁著休沐,騎馬趕去了昌池,見到上官朔先將奏章還給了他。
“殿下現在當務之急是清剿南山反抗軍,而不是管什麼朝暮山莊,報你的私仇!”
上官朔聽著這話憋屈得很,“老師你也看到了,朝暮山莊欺人太甚,把我傷成這樣,此仇不報,我堂堂太子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俗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忍則亂大謀啊!”平由安撫他,繼續又道:“殿下就不想想看,陛下師從簡隨學習了朝字訣,即便如此,自登基以來也未將朝暮山莊怎麼樣。難道殿下以為陛下不忌憚朝暮山莊嗎?若是能動早就動了,還要等到殿下今日上書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