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安靜的像是死了一樣,隱約隻能聽見幻聽中的尖銳的耳鳴聲,拽拉著一條沒有盡頭的線向著遠方滑行。
萬籟俱寂。
林年睜開了雙眼,在他的眼中一切都好像停止了。
夕陽斜斜的照入大廳內,細小的灰塵定格在一縷陽光之中,光線的盡頭照在一張張或悲傷、或憤怒、或驚恐的臉龐上,遠處穿越城市的飛鳥舒展雙翼,白羽飄落在空中向大地投去一羽黑影。
林年沒有把注意力放到這些唯美、奇妙的畫麵上,他曾經不止一次進入過這個狀態,在這個世界中一切都仿佛失去了顏色的油畫,唯有他一個人色彩斑斕,像是黑白默片中的卡通人物,自由暢快的歡笑、行動。
他輕輕邁出了步子,地板在他的腳下龜裂,石屑慢悠悠的濺飛向身後,灰塵蒙蒙的從地麵升起,花朵一般綻放開來。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可怕的力量,在這股力量下仿佛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距離,隻等著他伸手就可以握在手中品玩,無人可以叱責他,也無人可以影響他。
林年離大廳門口的凶手距離十米,他像是閑庭漫步一般走了過去。
他沒有太敢放大自己的動作,因為那樣身體會因為無法負荷而崩裂,十米的距離走的很慢,就像是舞台上上演獨角戲的戲子,台下的觀眾們緘默不語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沒有歡笑聲,沒有故障聲。
當林年走到一半時他的背後緩緩響起了炸裂的槍響,一顆深紅彈頭的子彈慢悠悠的從他頭頂飛了過去,就像是在泥沼中遊泳,慵懶而執著地朝向三米巨人的右眼飛去。
還記得他曾經問過芬格爾一個問題,速度快算得上是言靈嗎?芬格爾用了能超越子彈速度的昂熱為他舉例,對此他很遺憾,因為在這個狀態中他的行動並不能超過子彈,所以他覺得這並非是言靈,而是其他的什麼與生俱來的、天賦異稟的力量。
混血種如果沒有言靈是做不到這一點的,林年深知,所以他從未把這件事跟人講過,可時至今日他卻不得不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現出自己這份獨特的力量。
那麼既然如今用了,那麼自然就會有人因此付出代價。
林年抬頭注視著凶手的動作,令人意外的是凶手並沒有將海倫娜舉起當做擋箭牌,而是低頭注視著懷中沉睡的女孩,他這一時間想了很多東西,可現在的情況已經讓他沒有太多時間再去思考這些了,這個狀態他沒法維持太久不然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於是他走上了前,從凶手的懷中輕輕抱下了海倫娜,旋身抬腳簡單、輕鬆的將凶手左眼上掛著的刀柄全部揣了進去,直到大腦後部冒出了刀尖兒來才算停。
他放下腿最後看了一眼凶手又看了懷裏的海倫娜,輕輕地歎了口氣。
下一刹那,飛鳥再度撲騰雙翼展翅高飛,羽翼在風中打旋而起,嘈雜和混亂重新籠罩了這個世界!
鮮血同時從凶手的雙眼中綻放,短刀貫穿了他的大腦,弗裏嘉子彈也正中了他的右眼爆出血花。
在凶手的麵前,林年雙腿爆出了鮮血,渾身皮膚龜裂出複雜的口子,可他臉上卻是麵無表情,隻是靜靜地注視著懷中安然無事的海倫娜,任由大股的鮮血芳華般盛放流淌成一片血泊。
在他身後凶手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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