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服務器機櫃排排聳立在巨大的空間中,閃爍不定的幽藍色燈光宛如墳場乍現的鬼火,低沉的風扇聲和設備運行偶爾發出的微小哢哢聲是這片地方的主基調,略顯悶熱的空氣到達了三十三度的門檻,如果機房內服務器全速運行一度會貼近四十度乃至五十度高溫。
“我一直以為我家那邊的電信服務器機房已經夠大了,沒想到這裏更離譜。”林年和曼蒂行走在機櫃排成的道路中,仰頭觀望著這打通了整整三層樓建成的超大型服務器機房,比起機房這裏更像是一個小型的體育館。
“不僅是輝夜姬的機房,源氏重工的配電室也在這裏,其實一般這種服務器機房都是裝在地下室的,因為那裏的溫度和濕度都比較符合服務器的運行,但由於種種原因日本分部還是決定把機房搬到頂樓上來了。”曼蒂小聲地說。
“說實話,有點悶。”林年扯了扯外套裏麵襯衫的領口,最近三月開春了他穿的衣服也有些多,在外麵還好現在一進機房這種地方就顯得悶熱了許多。
“悶就脫啊。”曼蒂慫恿。
“我看你也挺悶的。”林年瞥了她一眼。
“我不熱,我不熱。”曼蒂嘿嘿笑了兩聲緊了緊領口。
“我是說悶騷。”林年翻了個白眼,還是學著以前仕蘭中學裏看見的那些女生一樣,把外套脫了下來綁在了腰上怪像穿上了一條小裙子。
照著路線圖在機房裏繞了幾圈,林年和曼蒂滿身都被汗水打濕了,越深入機房溫度就越高耳邊密集的散熱風扇聲簡直催人混亂,每一次呼吸都感覺到熱流注入肺部,就連曼蒂也不經學起了林年脫下外套給自己紮了個小裙子。
在源氏重工中有過一項明文規定,批準進入輝夜姬機房必須由兩人組構成,並且其中一人要手持地圖,在不點燈漆黑的環境下,機房簡直就像是墓碑組成的一個迷宮,視線內隻有高度重複的黑色機櫃以及閃爍的綠藍提示燈,稍微一走神就會迷路,在這種環境下一旦迷路等待你的就是死亡。
“聽說最近我老家那邊又要新發布一台超級計算機,好像是用刀片係統集群組成的,一兩百個機櫃,現在看起來好像還是要比日本分部的輝夜姬稍遜一籌。”林年喘著氣說。
“這些服務器少說上千台了吧?全長一個樣子的啊,我們到底要找的是哪一個啊?”曼蒂邊走邊喘息地看著身邊這些鎖得嚴嚴實實的服務器,幾乎全部都長一個樣子的,她的專業並不是計算機,潛入機房盜取服務器信息什麼的隻能是兩眼一抹黑。
“我也不知道。”林年額頭也在流汗,低頭看著手機領道在前麵快步走著:“但有人知道。”
手機屏幕上一條路線圖正在規劃,他們走走停停完全就是在等這條路線圖規劃完成,在剛才破譯電子鎖的時候諾瑪已然接入了輝夜姬的係統中摸清楚了部分重要信息,算是初步在服務器內植入了病毒,雖然在正常公司、大學的機房服務器內病毒常見的就像是螞蟻窩,但起碼在輝夜姬的機房內這可算的上是第一枚正式注入的病毒,正在不斷蠶食偷取輝夜姬服務器內的重要信息。
終於,走在前麵的林年腳步停了下來,因為手機屏幕上的線路規劃顯示已經完成了,他們此時深處機房腹地,站在了一個外表與其餘機櫃毫無差別的服務器前,再三確認手機屏幕上他們與線路終點處脈動的紅點重合後,他才放下了手機示意曼蒂摸出U盤。
林年檢查了一下機櫃,發現又是機械鎖,擼起袖子繃緊肌肉全身力氣一巴掌拍在了突出在機櫃外側的機櫃鎖,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把鎖芯震斷了連帶著機櫃鎖本身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整個機房內餘音回蕩。
林年拉開著機櫃偶然看見了一旁曼蒂又用非人也的目光瞅著自己解釋說:“八極拳的招式。”
“我不記得八極拳裏有一招叫‘蠻勁’的了。”曼蒂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