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零(1 / 3)

路明非趴在草坪上臉貼著草地,鼻尖全是泥草的芬芳以及...濃厚的硝煙味!

無數彈道在他的頭頂交錯飛舞,編織成一張又一張殺人似的羅網,原本古典高雅的校園如今變成了屠場,他敢保證如果自己貿然站起來會在瞬間被打成篩子告別這個美麗的世界。

阿諾師兄陣亡了。

是的,那個硬漢一樣的男人,在撩起外衣抽出腰間插著的兩把微衝向外掃射了兩三輪後,最終還是被抓住換彈的空隙被狙擊手一槍打中了肩膀,血霧炸開的麵積讓路明非覺得這出血量大抵是一槍幾乎把這漢子的右臂給打飛掉了吧?

不過幸好的是,阿諾師兄還是拖住了足夠的時間,在最後的關頭,又一隻紅色隊伍殺入了寢室樓前的花園戰場,草叢樹木為掩體從側麵對黑色隊伍進行了一次攔截,兩隻隊伍以鵝卵石小徑為分界線占據兩邊花園全力開火,子彈不要錢似的傾瀉,樹葉樹枝以及飛鳥鬆鼠在這震亂中飛舞逃散。

“增援!增援在哪裏?我們遭遇了對方的大部隊!”

“保護目標!目標人呢?有誰看見了目標嗎?”

“定位!定位!對方的狙擊手還在活動,他已經幹掉了我們七個人了,別讓上次的情況又重演,去閣樓找她!”

雙方都在對著對講機咆哮,橫飛的子彈打在樹林間炸起一片片樹葉和木屑,提醒著這一切都是來診的。

一顆流彈,隨便一顆流彈飛到路明非躲藏的草叢中,那麼他的人生就會截停在十八歲。

冷汗止不住地從路明非的背後滲出又從兩側腰間滑落浸濕的睡衣...是的,他還穿著那身動漫睡衣,這是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林年送他的禮物,在死的時候陪葬的是自己的二次元女神感覺這麼也不虧了。

他的心率像是被秤砣壓住的秤,指標直接飆到了紅色的危險區域,分分秒秒他都可能掛在這場亂戰中,但他卻一直都沒事,那些子彈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主動避開了他。

他偷偷摸摸地觀察隔著鵝卵石路對射的兩撥人,唯一能區分他們的是身上的作戰服的顏色,麵目凶狠手持衝鋒槍臉頰靠在槍托上軟肉被子彈出膛的餘波震得泛起漣漪,這些家夥看起來都是槍火裏滾過的老油條了,作戰起來井井有條,正麵壓製的同時還意圖分兵側麵突襲。

但兩方小隊指揮官的思路又恰巧撞在了一起,五十米外的噴泉處又爆發了一場小規模戰鬥,估計那一場戰鬥的勝負就能主導接下來的形式了。

路明非雖然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他隻知道一件事——這群家夥好像、有可能、應該是衝著自己的來的。

陣亡的阿諾師兄在綁架自己的時候在通訊裏把自己稱為“目標”,很顯然這個目標就是這兩波火力互射人眼中的目標了,這群人大概率就是衝他來的!雖然連他都一臉懵逼不知道為什麼。

但腦袋一片漿糊不妨礙路明非那從小到大養成的強大的求生欲,作為嬸嬸口中的抗戰時期第一個賣國的慫貨,十分明事理的他知道不管這兩撥人誰打贏了,他都得落到其中一方的手上,等待他的可能是立地槍斃也可能是壓回去嚴刑拷打...可關鍵是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嚴刑拷打的價值,被抓住就直接跟受苦劃上等於號了,所以這種時候他絕對不能聽天由命,該把命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於是他逃了,在草坪上以匍匐前進的姿態不斷拉開距離遠離戰場,好在那群人狗腦子都要互相打出來了,沒人來得及關注他這邊,在拉開了一定距離到了花園邊上後他起身就是一個百米衝刺,頭也不回地向著就近的大門敞開的建築鑽了進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花園中響起了叫喊聲,大概是局部戰爭定出了勝負,贏的一方是紅色方,分出的小部隊從側翼偷襲了黑方拿下了這場亂戰,他們在根據定位找到那一塊草叢後隻發現了阿諾師兄的屍體,他們才驚覺路明非居然逃跑了!

而這個時候的路明非脊梁發寒根本管不著其他,悶頭就往離自己最近的建築裏衝,傻子才穿著睡衣在學院裏到處跑,這種時候找掩體和地形複雜的環境才能真正保住命。

他一頭紮入之後慌不擇路地就往樓上跑,不知道跑到幾樓後上氣不接下氣地就溜進洗手間了,衝進洗手間最後一個隔間後他把門鎖死,整個人背靠著牆壁隻能聽見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聲。

花園的槍火咆哮之後是洗手間內極靜,路明非藏在隔間裏整整數十分鍾動都沒敢動,隻聽著自己狂跳的心髒和混亂的呼吸,渾身大汗淋漓睡衣緊貼身體。

五分鍾?十分鍾?他隻知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什麼都沒發生之後他的心率才漸漸恢複正常,理智也開始上線了。

不能躲在洗手間,這種地方擱在電影裏必然是被搜查的重地。

路明非在注意到自己躲進哪裏之後,立刻就麻了,打定主意要換個地方藏...最好先聯係上林年!在這種瘋子聚集的地方隻有找到最大的瘋子才能給他一些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