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死亡(1 / 3)

在沙灘上有著一個沙堆的金字塔,每一粒沙子都緊密地挨在一起聚隆成形,成為了一個有序的,凝固的實體,可以被每個路過的人觀測到沙堆的形狀、大小。

沙堆的金字塔在海邊佇立無數個夜晚,海風無數次侵蝕這個建築,在風蝕現象下沙堆逐漸崩塌,歸為了無序的沙子融入沙灘中,模糊隻能看見微微隆起的形狀。

金字塔佇立到風化的這個過程被叫作熵增。

在一個係統中,係統越混亂,代表熵值越大;係統越有序,代表熵值越小。

混亂代表著不可觀測,有序則代表框架固定。

安德烈十分清楚,自己活下去的方法就藏在那可以被自己的領域所倒逆的混亂與有序之間,這是他唯一能反敗為勝的機會,隻要能在敵人了解自己力量秘密之前結束一切。

但可惜晚了。

“你的言靈。”

“可以把發生的‘事物’重新投在一個低閾值的混亂框架中進行計算嗎?”

小女孩的聲音比雪地上的積雪還要冰冷,起碼落在安德烈的耳中是這樣的,他抬頭遙望那個已經被可怕的領域修補完整的女孩一言不出。

“...熵增定律?”

離真相隻差一籌,安德烈的言靈準確來說是‘熵減’,是控製混亂與有序的神秘力量,致死的打擊可以被籠進微弱的框架中重新骰定,無足輕重的皮肉傷可以被歸序為重創,能量的水漲船高在‘熵減’的領域中可以被逆轉,整個係統將重新被封閉進行定義。

熵增的確不可逆,但是在某個區域內,卻可以實現小範圍的熵減,從而得到控製混亂與有序的力量,這就是‘熵減’這個言靈的秘密。

這個言靈的序列號很高,它理應可以綻放出改變世界的力量,但由於他的使用者,終究隻能被限定到現在這種使用方法,不得不說是一種可惜。

但就算如此,中校隻會這種淺薄的操縱方式也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將自己在無數次死亡的危機中框定入不敗之地。

一切的致死打擊都會被他重新定義,一切蹭擊到敵人的傷勢都會被擴大成致命傷,若非不是女孩那難以理解的自愈能力,這場戰鬥早早就已經結束了。

“難怪那個老爺爺到現在都沒有死。”小女孩說,“你救了他。”

“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你才確定我和他的關係的嗎?”安德烈問。

小女孩沉默了一會兒後說,“他早就應該死了。”

安德烈默然。

是啊,當老阿利安推開門,強盜兄妹的獵槍杵在他的胸膛上扣下扳機後,老獵人就該死了。

那是獵槍,熱武器,黑火藥創造的奇跡,就算是土質的獵槍轟碎一身皮襖再將內髒打成篩子都不是什麼問題。

在安德烈接手老阿利安之前,這個老獵人的確應該死了。

安德烈聽見‘熵’這個字從女孩口中說出來時,他大概就知道自己力量的真相已經被解析地差不多了,更不要提她還提到了老獵人的事情。

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是從什麼地方學到的有關熱力學第二定律的,但這都不要緊了...

“你也應該到極限了吧。”安德烈看著那緩步走向自己的女孩說,“你剛才的自愈速度...慢了很多,你還能堅持幾次那種程度的自愈?”

“一次,或者兩次。”小女孩輕聲如實回答了,完全沒有避諱自己的確是在漸漸虛弱的事實。

“我們現在應該合作,而不是拚個你死我活。”中校說,“你應該知道,真正的敵人還藏在幕後。”

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