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微微垂眸,林年默然地呼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抬頭看向葉勝眼眸澄淨,伸出了右手。盩
葉勝見狀後也站了起來,握住了右手,又不滿足於此,用上了半分力氣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肩與肩靠在了一起,左手用力拍了拍林年的後背,“很多人都認為這次站隊是一場賭博,雖然我不想從這場賭博中得到任何的東西,但我還是願意投下我的籌碼。
兄弟,這次我賭你贏。”
酒德亞紀也站了起來,對林年微微鞠躬,再給了一個溫暖而親切的擁抱,在林年的耳邊說:“がんばって(ganbatte)。”
“就在諾頓館暫時住下吧,明天才是聽證會,今晚你們應該也沒什麼地方住,總不至於去英靈殿廣場和學生搶帳篷。”林年看向楚子航,楚子航也頷首表示同意。
“獅心會還有很多空的客房嗎?”葉勝挑了挑眉毛問。
林年看著葉勝,思考了片刻後,瞥了一眼楚子航說,“沒多少客房了,應該還剩下一間?你們兩個能將就一下嗎?”
酒德亞紀愣了一下,然後側開頭避開了林年的視線,臉有些飛紅的跡象。這讓林年不由去想都說日本的女孩觀念開放,但就他看這對學姐學長的進度,隻覺得動漫裏的純情日本還是真實存在的。盩
“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林くん還是多騰一些客房來得好。”酒德亞紀小聲說。
林年和葉勝對視了一眼,大概意思是你賭兄弟贏兄弟的確很感動,但這件事兄弟真沒辦法幫你,隻怨你自己不爭氣,這麼長時間都沒搞定跟自己情投意合的女孩,學長的資曆簡直在哭啊。
但他其實忘了,自己和蘇曉檣也是跑了三年才磕磕絆絆走在一起的。但又花了不到一年時間就有了床笫關係,這或許又是後輩對前輩的一種超越性勝利?
大概是見到林年的眼神和表情有些怪異,酒德亞紀怔了一下又連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覺得我們應該不是唯一的客人。”
“什麼叫不是唯一的客人?”楚子航開口問,但才問出口,他身旁的會議室大門就被敲響了。
楚子航開門,發現是之前守夜看門的幹部兄弟,他湊到楚子航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話,臉色有些糾結和無奈,楚子航聽後倒隻是點了點頭,眼中掠過了一絲意料之中的神色,說了一句他來處理後又拜托這位幹部幫忙給葉勝和亞紀處理暫住房間的事務。
“已經到了嗎?看來我們不是唯一心急的人啊。”葉勝低笑了一下,拍了拍林年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就和亞紀一起走向了會議室的大門,幹部也向兩人示意後帶著他們離開了會議室。盩
直到葉勝和亞紀離開了,林年才看向楚子航說,“這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也猜到了。”楚子航轉身也走向了會議室外。
“......”林年跟在他後麵,沉默了好一會兒後輕輕歎了口氣。
他們一路回到了諾頓館的大門,才走到大廳就一眼就看見一個活像是旅遊景點打卡的旅客一樣的頭戴白色鴨舌帽,單手拎著黑色背包的女人在大廳裏仰頭轉圈觀賞著壁畫和鑲嵌木雕,看姿態和神色很悠然,甚至有心思摸出一個像司南的東西左晃晃右晃晃。
楚子航掃了一眼就把對方的特征收入眼底,帽子後幌瀉出的一大股黑發粘了些許灰塵,看樣子應該是急於趕路所以沒時間清洗梳理,神色披著咖啡色皮質外套,下搭牛仔褲和女士涼鞋,不太像是學校裏的學生,反倒是有些像背包客。
走近的林年隻是看見了她的側臉,就知道她絕非是什麼走錯路鑽進諾頓館參觀的背包客,他很少認錯人,但對方出現在這裏,他倒是有種自己的確認錯了的感覺。
“江佩久教授?”林年向鴨舌帽背包客喊道。盩
“林年?你果然在這裏,剛才那個門童還騙我說你不在。”江佩久轉頭看見了林年,露出了一個微笑,收起了手裏的小型司南,抬手打了個招呼。
“熟人?”楚子航問。
“熟人。”林年點了點頭,迎了過去。
“從大興安嶺一路飛回來一路上都沒空洗頭發,這大概是我今年個人衛生最差的時候...不過也比不上前年一頭鑽進神農架半個月定風水找龍穴的時候狼狽就是了...所以總體上來說能接受。”江佩久右手吊著背包隨意地掛在後背,看她風塵仆仆的樣子的確是一路趕路回來的,基本上沒有停歇的時候,“我聽說諾頓館有不少空的客房?還有給我住一兩天的地方嗎?”
“的確還有空的客房...你是先休息然後再找地方聊一會兒嗎?”林年問。
“還聊什麼?我前麵的那兩個早該結婚的假搭檔不都跟你聊完了嗎?我現在隻想吃點東西然後睡一覺...我現在睡一覺應該不會錯過聽證會吧?”江佩久側著頭看向一旁的楚子航挑了挑漂亮的眉毛。
“不會。稍等一會兒後我會拜托獅心會的其他人通知食堂做一份早餐送到你的門口。”楚子航點頭。盩
“不錯。所以我才說我喜歡年輕人,畢竟現在的年輕人是什麼樣的,未來就是什麼樣的...也該是那麼個樣的。”江佩久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了,走向了樓梯的方向。
在走過林年的時候,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了一眼林年問,“哦對了,你給那兩個小家夥準備的房間應該是一間吧?”
“這很重要嗎?”林年不太確定這位其實還挺年輕的教授是否在牽紅線上有過多的執著了。
“很重要,因為他們就該住一間,這樣也能給你們會館多省下一間房。”江佩久擺了擺手走上了樓梯,“你們會用到那些房間的,用不了多久。”
林年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楚子航也聽明白了,後者頓了一下看向江佩久的背影緩緩說,“這一切都是有組織有計劃的行為嗎?”
站在樓梯半截的江佩久回頭看了一眼下麵的兩個年輕人,無奈苦笑,“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精心蓄謀的,別隻是被狗血潑了半身,就覺得全世界都會向你狺狺狂吠。人心所歸,惟道與義。記住這個道理。然後,下課。”
她單手伸了個懶腰,不再多說了,上了樓去了自己應得的房間,留下林年和楚子航站在大廳裏不約而同地看向半打開的諾頓館門外那霧氣已經漸漸散去,灑下一線金色陽光的卡塞爾學院。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