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栩栩其實一直這麼的想表現自己的實力和進步,裏麵的原因你是知道的。”中山裝女人說,“他視你為榜樣,從小到大都把你當做目標,在狼居胥裏也跟在你屁股後麵叫過你一年半載的‘姐姐’,但你從來沒有答應和理會過他,想必他一直以來一定很沮喪,不服氣,覺得自己差了什麼。現在終於有能力之後,理所當然地盡可能想把他覺得自己差了的東西給掙回來。”
“他從來都沒有差過什麼,如果要較真,他差的隻是一份心態和成長的時間。”李獲月說。
“在你的眼裏是如此,但在他的眼裏,他的確就差了東西。”中山裝女人說,“你知道這份東西是什麼。”
“無聊的自尊心。”李獲月緩聲說道,聲音略帶清冷。
“是認同啊。”中山裝女人說。
“需要別人認同,也是自尊心作祟。”
“隨你怎麼理解吧。”中山裝女人搖頭,“你其實也是比較關心這個‘弟弟’的不是嗎?不然也不會在每一次任務的時候讓我們給他施加壓力,警告他不要操之過急了,可你越是這樣,他就越會覺得自己被看輕了,逆反心理有時很可怕。”
“真言術為‘玉漏’的混血種永遠都不甘於慢下來。”李獲月淡淡地說,“所以他的性格需要打磨,不夠沉穩。”
“可再怎麼說他也是司馬氏族的明月,你像似打壓的行徑已經引起司馬家那邊的關注了,有不少人對你不滿的情緒正在滋生,認為你是在惡意競爭。”
“我會注意的。”李獲月臉上沒有表情,她並不在意中山裝女人所言的那些外界的看法,
“那就說說筎笙。比起栩栩,你似乎對他的搭檔筎笙的關注不怎麼多...你對這兩個正統未來十年最有希望的新人的關照程度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她沒有什麼問題,性格很沉穩謹慎,做事麵麵俱到,用趙氏族內部的話來講,是為天生具有‘八麵玲瓏七竅心’的孩子。”李獲月說,“我沒有什麼可關注她的,在我的眼裏她的穩定性比司馬栩栩好很多,不容易出亂子,自然不用多分注意力在她的身上。”
“所以你承認你一直以來都在為栩栩這個‘弟弟’操心麼?”中山裝女子輕笑,劍眉微揚,倒是別有一番戎裝巾幗的美麗風采,“既然承認在為他操心,為什麼每次都冷臉以對,甚至還刻意地避開他?這樣會讓見不到‘姐姐’的小男孩子很失望的啊!”
“他有些...太過吵鬧煩人了,我們合不來。比起他的事情,筎笙那邊情況如何?”李獲月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
中山裝女子還沒回答,她兜中的手機就響了,掏出來看了一眼屏幕,然後向李獲月舉起,“真是說不得。”
中山裝女子接通的電話,打開免提,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一個溫潤禮貌的聲音,“指揮使司,這裏是狼居胥特派專員趙筎笙,我已在候機廳安全通道成功製服嫌疑人,請盡快派人來進行後續的收押和審訊流程。”
“做的不錯筎笙,有受傷麼,需要醫療援護嗎?”中山裝女子問。
“謝謝李指揮使關心,我沒有受傷,但還是需要醫療援護——嫌疑人因為激烈抵抗的緣故,在突發戰鬥中被我折斷了一隻手臂和保守四到六根肋骨,可能還伴有一些重度腦震蕩和顱骨出血,可能需要一些應急處理,以免嫌疑人傷勢擴大為後續審訊的工作人員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溫和禮貌的聲音有條不紊地說道。
“指揮使司收到。”
“另外,在嫌疑人身上發現了大當量的定時炸彈和一副標注了準確時間為10:30的機場地圖,推測嫌疑人似乎想在停機坪精確炸毀某一趟航班,我已按照狼居胥內部培訓的排爆知識對炸彈進行了拆解,還請準備好相關的後續處理手段。”
“好的,排爆專家會和醫護人員同時趕往現場,有勞你多在現場維穩一下秩序,以免嫌疑人提前蘇醒後反撲。”
“收到。”對麵的女孩說,“...能問一下栩栩那邊情況如何嗎?”
“還沒有消息,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
“是。”對麵不再多說什麼了。
中山裝女人掛斷了電話,看向李獲月的背影,“好吧,和你說的一樣,筎笙的確省心太多了。”
她把手機收起到口袋裏看向機場停機坪上依舊僵持在原地被包圍的波音737,“接著就剩下栩栩那邊了,說實話你之前不說那些話還好,現在弄得我也有些擔心會不會出什麼岔子了,畢竟飛機上可是有滿座的乘客...或許讓筎笙來處理這邊的情況更穩妥一些?但可惜了,這次任務的特派專員主協是由上麵直接定下的,狼居胥總部也沒有辦法微調啊。”
“......”李獲月沒有說話,食指與中指呈現的劍狀銳利而筆直,那雙瑩亮的黃金瞳內也沒有絲毫的懷疑和擔憂。
“現在倒也不好和他聯係,希望別出什麼事情吧。”中山裝女人走到了李獲月的身邊,眺望著那架波音737的舷窗。
“不過憑借他的真言術,隻是防恐防暴的任務,想出事也很不容易啊...”
與此同時,中山裝女人眺望放下的波音737的舷窗後,同樣一道視線也投出了窗外,身著軍綠色戰術馬甲的魁梧中年男人手持著令座椅上人人戰栗的突擊步槍冷麵巡邏威懾,時不時看向舷窗外,麵目冷峻。
他在過道上緩步巡視,從他的麵相來看像是個歐洲人,臉部棱角和輪廓不是很英朗,比較傾向於中性柔和的意大利人麵孔。座位上每一個乘客都低著頭,雙手按照指示放在前麵的座椅頂部,每次當他經過時,周圍的乘客的餘光瞥見他馬甲上纏滿的電路以及左手緊握的引爆器,都像是鵪鶉一樣發抖。
都說意大利人是浪漫的,乘客們也毫不懷疑這個浪漫的意大利人會在極端的情況下為大家帶來一場足夠浪漫的煙花表演。
雖然劫機的過程中沒有發生任何暴力流血事件,但每個人都清楚,一旦未來第一滴血真的流下,那麼多半剩下的血液都會在爆炸的高溫和火焰中全部蒸發成幹涸的漆黑血塊。火焰中掙紮的人們隻會擁抱痛苦、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