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秒鍾,禾棠感覺,周圍的時間和空間都停止了流動。
她的眼裏,心裏,腦海裏,全是舞台上的那個人。
是深淵的陽光,是懸崖的嫩芽,是冬日的流水,是黑夜裏閃著光芒瘋狂跳動的如夢如幻,是末日裏透著妖冶的遺世獨立。
舉手投足,都向著她釋放著致命的誘惑。
“呲——”
有東西在腦海裏斷掉發出聲音,禾棠呆呆地看著坐在燈光下的人,理智轟然消散。
什麼世界,什麼身份,什麼真假,全都被她通通拋到一旁。
這就是她的少年,如玉通透的少年。
短暫的人交戰,禾棠已經拋掉困擾她多日的頹喪,滿心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奔向她的少年!
台上的音樂已到尾聲,禾棠掙開壓在肩膀上的手,緊張地站起來。
“啪——”
驟然熄滅的燈光讓全場陷入了黑暗,同時隱去的,還有那舞台上撩動心弦的少年。
禾棠慌張站起身,努力靠著微弱的亮光辨別周圍的環境,封辭看到她了嗎?
“籲——”
有人發出聲音,聲音越來越密集,當周圍再度恢複明亮的時候,舞台上已空無一人。
主持人在台上解釋,剛剛那是歌手退場的一次嚐試,下方有人在呼喚,似乎效果還不錯。
禾棠拚命揉眼,不停看向周圍。
人呢?人去哪兒了?他要去哪兒?
失去目標的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像丟了心愛玩具的孩。
“你在找我嗎?”
憑空出現的聲音像闖入夢裏的春雷,劈散了層層迷霧,帶著久違的少年風氣,不偏不倚砸在她的耳朵。
禾棠緩緩轉過身,身後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全都散去。
封辭就站在那裏,一雙眼溫柔得不像話,他伸手拿起禾棠先前在吧台用過的杯子,將裏麵殘存的飲料一飲而盡,完了伸出舌頭舔舔嘴唇,眼尾再度勾起,像奪命鎖魂的妖精。
“你什麼時候改口味了?好酸。”
他放下杯子,眉頭輕微皺縮了下。
“你怎麼在這裏?”禾棠努力控製自己的心跳,壓著喉嚨的氣,問:“你什麼時候學的吉他?”
“為你學的啊。”封辭得自然,還伸出雙手展示受贍食指,好似在向主人邀功的寵物,“為了給你彈這首歌,練了好幾呢,喜歡嗎?專門為你寫的。”
“你寫的?”
“嗯。”封辭輕輕應了聲,他查百度,專門潛水開了個討論帖,在最受女孩子歡迎的追求方式中,抱著吉他自彈自唱一首原創情歌,高居榜首。
為此他專門請了個吉他好手來教他,還煞費苦心的買通齊雅美,製造了這種種巧合。
禾棠,應該會喜歡的吧?
就在封辭考慮要不要搞一個聲勢浩大一點的告白時,禾棠突然撲向了他。
手快過腦把人接住,柔軟和香甜縈繞周圍,還未用力抱緊,懷中的人兒突然勾住他的脖子,仰起頭把他往下拉,在他的唇角留下淺淺一吻。
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逝。
“我答應你。”
夜晚的酒吧燈光並不明朗,禾棠還掛在封辭的脖子上,和人仰麵而視,她隻是遵循本心,迎了上去。
那一瞬間,她不想管那麼多,隻想親一親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