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清揚婉兮(1 / 2)

傍晚時分,慶成安予,慵懶的斜臥在軟榻上,聞著香爐裏麵沁人心脾的蜜合香,一邊用手撫摸著,軟榻的木頭邊角。

這是吟香木,最珍貴的木料,得一寸,要耗費千金,這還是不論成色,若是要那頂級成色,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銀兩了。

而現在慶成安予身下的吟香木,不僅是烏黑成色,而且隱隱帶著金黃的紋路,再加上做成軟榻的用料極大,區區這一個軟榻,就已是一個郡半年的稅收。

如此貴重之物,就這樣賜給了一個,還是嬪位的妃子,這不能不是絕無僅有的聖眷優渥。

本來作為一個的嬪,受此物,隻會遭到他饒非議。

可是此物乃慶成家嫁女時,先皇後的陪嫁,雖然貴重,可到底與文雅沾邊,也不是一味的奢靡堆砌,再加上先皇後與慧嬪同出一門,也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慧嬪的明瑟宮,還沒有榮妃的引華宮富麗堂皇,可是處處清麗雅致,宮內陳設不是紮眼的金銀翡翠,而是難得又雅致,且宜室宜家的東西。

再看那宮內遮光的紗幕,都是無光時暗影流動,有光時遮光安眠。

而榮妃最大的一個錯誤,就是誤以為,陛下給她的隻是物質上的榮譽,忽略了這些東西上的用心,而以為慶成安予隻是走過場的角色。

若她知道這個女人,既有著和先皇後同等的美貌,又有著強大的忍耐力,智慧以及臥薪嚐膽的野心,最後幫了衛淩濯,一個大忙,榮妃就不會此刻還在她的引華宮裏安心養胎了。

而禦書房中的陛下,在批看奏折之時,居然有意無意間想起了慧嬪,他有多少年,都沒有在看奏折的時候,恍神想起過女人了?

這幾年來,他懷疑過許多人,也對一些有功之臣下過手,他也依然忌憚著,那些輔佐他的人。

他也不是不知道解家現在如日中,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解家人,可是這麼多年,榮妃的陪伴,女兒榮渠在身邊,還有解家人從來心翼翼的行事作風,他也就漸漸的不懷疑了。

現在的陛下,雖然還沒有步入年老,可是早就已經不年輕了,麵對別人,他還想掣肘,可是麵對為自己生兒育女的榮妃,他已經懶得再去猜測。

沒有內臣勾結外賊,也沒有外戚的威脅,誰以後來做這個皇位,他自認為已經穩穩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孽種,已經流放,心懷不軌的顧氏,也早已在人間消失好多年了。

不是衛淩濯,就是衛明灝,無非他二人而已,隻是衛淩濯雖然是自己愛妻的孩子,這麼多年,也有肉眼可見的才能,隻是,自從慶成皇後去世後,這個兒子好像就和自己不親近了。

他了解衛明灝,知道他是一個讀書饒料子,可是也隻是一個讀書饒料子,甚至還達不到進士及第的才能,隻是一個秀才的料子。

不聰明,可是心思也不是足夠單純了,可是衛明灝能給他這個父皇的,是多年來,在宮內的陪伴。

本來居住在宮中的,應該是嫡長子衛淩濯才是,可是衛淩濯,早早就拒絕了,並在宮外,獨自辟府別居。

慎園,他的這個大兒子,平日裏奇卻是恭敬謙順,謹慎有加,可是,那冷冰冰的語氣,和應付的神色,讓他想起所謂“功高震主”的顧兆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