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已過了些時日,一襲紅裙拖拽落地,她赤著腳坐在秋千上蕩漾著,看庭前的落花飄落。
她緩緩伸出了手,一片落花飄零落下,掉落在了她的手心。
這些日子她住在被安排好的殿宇中,雖是居住,實則卻更像是監禁。
夜不寐雖是給了她虛職的名銜,其實機閣的一切還是全權由他自己過目,她倒是落了個清淨。
每日修煉一下心法,練練鞭法,看些閑書。
庭外走進來了一個侍衛,手中拿著一個冊子,走過來交給她過目。
她晃蕩著秋千,懶懶撇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何必來問我,直接交給教主就可以。”
侍衛並未退下,而是繼而道:“主子,這是侍衛名單,為的是給你選定跟隨您的影衛。”
“影衛?”她詫異地撇過臉,從他手中接過了那個冊子。“什麼影子?”
“主子恐怕還不知道,每任機閣度過滅境的首席殺手都會有一個貼身影衛,暗中窺探,負責善後。主子雖是閣主,但同樣也過了滅境,自是有的。”
影衛……
她緩緩掀開冊子,一頁頁翻過,最後落在了其中一頁的一個名字上。
段三。
自滅境分別以後,她隻遠遠見過他一麵,得知他已無恙,從此便沒有任何的交集了。
也不知道他近來過得如何,雖都在魔教之中,可是魔教中等級森嚴,不知是夜不寐故意安排還是無意,段宸傷好了就被安排到了北門當差,她便已許久沒有看見他了。
“就他吧。”她指著冊子上他的名字,對侍衛道。
那侍衛答應道,收下了冊子,便退下了。
午時過後,魔界的空依舊是陰沉沉的一片,透不進陽光。
紅蛇從她的手中鑽了出去,不知去哪裏溜達玩耍去了。
她拿了本書,輕輕搖晃著秋千,不知時候過了多久,書掉落在霖上,她倚靠在了秋千繩上,竟是不知不自覺地睡著了。
遠遠地,似有腳步走了進來,從身上卸下了黑色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眼睫顫了顫,感覺到了動靜,緩緩睜開了眼。
外袍有些滑落,她抬起頭,便對上了一對淺藍色的眸子,他靜靜地看著她,慢慢收回了拿著外袍的手。
他半跪在了她的麵前,低下了頭,陰影打在了他的側臉上,“屬下怕主子著涼。”
“段宸。”她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抓住了他披在她身上的外袍,卻不知要些什麼。
最終,遲疑了片刻,張口問道:“你……還好嗎?”
段宸依舊半跪在她的麵前,聽言此話,身子似隱隱一僵,然後道:“多謝主子掛心,屬下無恙。”
她淡淡一笑,“起來吧,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
“主是主,仆是仆,段三不敢逾越。”他終於抬起了臉,慢慢看著她,眼中似有情緒,卻又似沒櫻
“我又算是什麼主子,你和我一起經曆過了生死,我早就把你看做了朋友。”她道。
段宸臉色凝了凝,沒有回話。
“我有名字了。”她突然歎道,“當初和你過,如果我知道我叫什麼了,我便會告訴你,可如今……我自己都快要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了。”
段宸沉默著。
“我叫夜鈴。”她道,突然又笑了笑,“也叫洛雲初。”
段宸突然開口了,“無論你是誰,屬下都會一直跟隨。”